他受圣上所推,一本奏折上去,直达天听,谁人嫌官长会与他对着干?西安府几乎成了他一言堂。
姓何的或许听到了风声,颇有不安,嘿嘿,其人下场如何,我等可拭目以待。”
郭名涛没有理会他的举动,沉浸在思考中,俄而想起一事,以手轻叩桌案道:“你这一说,这我倒想起来了,这段时间布政司里如火如荼另一件事便是清屯。
军门把手插到这里,也有深意。”
“那可不。”
路行云将眼一翻,“你就在照磨所任职,反应太也迟钝。
想想看,就你那些上司,都是抽一鞭子走一步的主儿,怎可能一下勤快备至。
我听说税课司、仓和库、架阁库里边的人都动起来了。”
布政司里照磨所主责便是检查办理有关人事、土地、赋税和兵役,税课司、仓和库、架阁库都也是与清屯课税密切相关的部门。
郭名涛脸色微红,真有几分惭愧,他一向做事踏实认真,却很少去想做这件事的意义。
在这点上,路行云的心思比他活泛得多,经常能举一反三。
“依我看来,整顿吏治是对内,清屯课税是对外,两者殊途同归,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
路行云说着,看了郭名涛一眼。
郭名涛勤恳,但思维也很敏捷,立时明白过来,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两个字——
“军饷!”
“措兵难,措饷更难”
,这是崇祯亲口对即将上任的孙传庭说的话。
国事蜩螗,内外交困。
随着卫所兵制逐渐凋零,募兵成为明军兵力组成的主要来源,以募兵填补空额已成各地的通行做法。
募兵成本远高于卫所兵,不但要给兵士提供甲束或战马,募兵年饷银到崇祯年更已增达每兵十八两,同时增加的还有年例银等。
且因边方缺粮,不得不加补以折色。
如此累加,拖欠军饷是必然的。
到了崇祯年间,京运银拖欠总额已经多达千万。
在此情形下,各地明军战斗力可想而知。
卢象升奏疏中言道:“各军兵虽复摆墙立队,乘马荷戈,而但有人形,全无生趣。
况时值隆冬,地居极寒,胡风朔雪刺骨寒心。
微臣马上重裘,犹然色战难忍,随巡员役且有僵而坠马者。
此辈经年戍守,身无挂体之裳,日鲜一餐之饱。”
足可见其凋敝。
孙传庭凭着一腔热血只身走马上任,所得到的承诺只不过一句“一岁军饷六万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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