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次大将曹彬在追击敌军时多走了三里地,回朝后就被罚俸半年。
这种看似迂腐的指挥方式,实则暗藏深意。
赵匡胤曾对宰相赵普说过:“朕宁愿要十个循规蹈矩的庸将,也不要一个能征善战的枭雄。”
“曹卿可知为何罚你?”
春日朝会上,皇帝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
跪着的曹彬盯着自己投在金砖上的影子——那影子正被窗棂分割成规整的方格。
“臣……不该多追三里。”
“错。”
赵匡胤拾起案上的阵图,丝绸撕裂声让文武百官同时绷直了脊背,“是你让朕想起天福十二年的李守贞。”
垂拱殿的铜漏滴答作响,像在计算王朝的寿命。
某个深夜,赵普看见皇帝对着幽州地图发笑,烛火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赵相啊……”
皇帝突然用当年做都点检时的口吻说道,“知道怎么驯狼吗?得先打断它的腿骨,再教会它用膝盖走路。”
这便是皇权,这便是统治者锁需要感受到的权力。
在他精心设计的制度牢笼里,再凶猛的武将也只能变成温顺的看门犬。
那些曾经在五代时期随意废立天子的骄兵悍将,到了宋朝都成了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提线木偶。
不过历史总是充满讽刺。
赵匡胤恐怕不会想到,三百年后他的子孙会被蒙古铁骑逼到崖山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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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严格束缚的宋军将领,在面对灵活机动的敌军时,连最基本的临机应变都显得手足无措。
蒙古人的箭雨笼罩海面时,某个宋军参将还在颤抖着展开泛黄的阵图。
咸涩的海风里,那些朱砂绘制的线条——原来都是捆仙索的纹样,缠绕着这个帝国三百年的魂魄。
而在更深的浪涛之下,陈桥驿那件被撕碎的黄袍,正随着水草轻轻摇曳。
就像他当年陈桥兵变时撕碎的忠义信条一样,过度防范武将的代价,最终还是要由整个王朝来偿还。
这套制度就像一把双刃剑,寒光闪闪地悬在帝国的头顶。
对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来说,确实睡得安稳——前线将领的调兵权被枢密院锁在檀木匣里,监军太监的眼睛比鹰隼还尖,连营中埋锅造饭的炊烟都要按规制飘向固定方位。
军权这头猛兽,终于被套上了精钢打造的笼头。
可这笼头的钥匙,偏偏要皇帝亲自攥着。
赵匡胤耍得转,这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开国之君,当年一根盘龙棍能横扫千军。
记得那年在滁州城下,他单人独骑冲阵,生生把南唐的“铁鹞子”
重骑兵撕开道口子,血染的征袍能拧出半盆血水来。
契丹人听到“赵点检”
的名号,连打草谷都要绕开河北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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