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绣花鞋簇拥着绣云纹的皂靴,屋内混乱一片。
一叠脚步声起来了又去。
等她再次掀了盖头时,屋里又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
嘈杂声渐行渐远,夜风顺着大敞的房门兜进来,吹得喜烛灯芯一阵乱晃。
再次掀开盖头,梁婠望着眼前的一地狼藉,豁然起身,看向小丫鬟时满脸的惊愕来不及掩饰,脱口而出道:“我是被绑来冲喜的?”
小丫鬟白着张脸似乎也被吓傻,以为梁婠有此一问,是因为气恼楼家隐瞒楼家二公子的真实病情,小心翼翼道:“小、小姐,楼家二公子自小身子骨便弱,您是知道的呀。”
“二公子?”
梁婠傻了,是脑袋里朦朦胧胧的原主记忆出了错,还是她疯了?“我不是和楼家大公子有婚约吗?”
小丫鬟一听,心下咯噔一声响,糟糕了,小姐这是看二公子的病情比想象中的要更糟糕,打算悔婚啊!
“小姐忘了吗?”
小丫鬟哭着张脸,硬挤着笑帮自家的小祖宗回忆道:“因为当年两家签订约书时写得潦草,小姐便在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执意选择了楼家二公子作为夫婿。”
小丫鬟说得心惊胆战,生怕这小祖宗这会子闹着要逃婚,这哪儿还逃得了啊,都拜过堂了,悔不了了。
小姐平日的任性老爷可以无条件的全盘接受,可楼家哪里肯吃这一套啊。
等等,楼家二公子?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梁婠猛的看向不远处的小丫鬟问:“楼二公子,可是名唤楼宴?”
“是……是啊,小姐。”
楼宴,楼家的二公子,一个病秧子。
这人设怎么这么熟悉?
梁婠闭了闭眼,努力回想。
嘶,怎么好像是她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短命npc啊!
梁婠傻了,视线在喜房内逡巡一圈。
不是吧?她穿成了短命npc的新娘子?
今夜喜宴小办,此刻宾客早已尽散,小厮阿诺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将挎着药箱的白须老大夫一路送上马车。
叮嘱好驾马的车夫一路慢行,看着马车慢慢行远,这才折身往回赶。
回到距离小竹轩不远的客房,将门牢牢掩上,阿诺端来煨好放温的药汤,送到床前:“少爷,该喝药了。”
坐靠在榻上的楼宴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眼睫下,一双深瞳,漆黑如点墨。
他的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但饶是如此,也难掩风华。
一声轻咳过后,他伸手接过阿诺递上来的药汤,白洁细长的手指,搭在碗沿上,可见指节处泛出略略青白色。
阿诺看着缓过劲来的少爷,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气,少爷的身子本就不能疲劳,可这段时间,却耗费了太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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