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他?们?平安到弥山了吗?”
过了片刻,她来到桌边,又问。
自?从被她说过后,徐策吃饭都会?注意,但就?在此刻,他?舀了勺汤递到嘴边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弄出了声音。
或许是心?急,楼凝没忍住嘀咕了两句:“你这毛病就?不能好好改改吗?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这样?粗鄙不堪。”
大约是“粗鄙不堪”
四字戳到心?里,男人忽地冷笑一声,猛然站起身,大力扣住了她的后颈,逼她靠近自?己:
“够了!
你闹脾气,我惯着,你耍小聪明,我装傻。
纵容你,宠爱你,不是为了让你成天在这指指点点,嫌东嫌西!”
鼻尖距离不过分毫,他?注视着那双倔强美丽的眼睛,怒火毫不留情燃烧了声音:“你在老子眼皮底下玩的那些花头?,当我不知道?陆崧是个什么东西,那百来名手下能有什么作为,你心?里清楚!
梁王残暴不仁,十万越军东撤就?是一个死,我这张狼口或许还能给他?留条生路,你却非要?把他?推入虎穴之中。
你以为你的二?王子逃到东边就?能东山再起?左右不过是个被玄赢用来制衡我的玩意儿罢了!”
男人冷淡的声音拥着热气,一缕一缕滚进她的耳廓。
“你的情郎,在新婚夜受那些老骨头?几个响头?,几声威胁,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走?进洞房,亲手将你放弃。
现在想?逃,倒记得有你这么个妻子了,三言两语哄得你同情心?软。
丫头?,垫垫自?己的斤两,你是越王的子女还是越朝的重臣?你的父亲早跟他?恩断义绝,真当自?己是什么紧要?的人不成?这越国的存亡,与你何干!”
楼凝还陷在庞大的震惊中,手腕就?蓦地一紧,被人握住了。
徐策声音在耳边炸响,“既然你心?念着他?,我就?带你去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
暮色深沉,宫殿肃穆,男人身高腿长?,拉着她迅速没入其中。
通往弥山的驿道上早不见来往的人影,骏马嘶鸣,在夜色逐渐覆盖的穹顶下急速前行,马蹄碾过泥土时,卷起一道又一道漫漫长?烟。
本该甜美的夏日夜晚,楼凝只觉浑身冰凉,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人已离宫,回头?望去,唯看到山头?早已渺渺远逝的烟尘。
护送少陵的人马傍晚才到弥山,这会?儿正在山脚休憩造饭,依稀飘来几处篝火,红光燎燎,在环山的风中不时焰苗大涨,好似要?灼到人脸上来。
“看到了?”
徐策勒马山头?,冷眸睥睨脚下。
山风吹过峰崖,在空旷的山野不断飘荡。
楼凝俯眸不语,双手紧握,脸颊被火光照的微微发红。
如此模样?站在他?的面?前,浑然是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直到视线逐渐模糊,她才言语艰涩的开口:“为什么?”
他?既然知道陆菘,那必然是有两条道,两个少陵。
这里路多崎岖,所?以傍晚还没入王陵。
他?究竟是为了钓出那小吏身后的人,还是诱白?夜将军现身?
徐策冷笑。
楼凝迷蒙的怔愣一瞬,目光有些涣散:“如果白?夜今天出现在这里,你又预备如何?埋伏四周,再起烽烟?”
“无用的假设。
我和玄赢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对此人了解深透,白?夜一旦落入梁王之手,绝无生机。”
“十万军不是寥寥数几,不堪一击。
他?只是东撤,未必会?落入梁军手中,可他?们?今天要?是真的来了,才会?死伤惨重。
白?夜是越国最后的希望,你大张声势的诓骗他?来,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徐策,我玩的那些把戏和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念的是少陵,他?想?的是天下。
在这场图谋里,谁也不比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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