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侄儿最后只有几句想问,这一课既然要上,能否上完?”
牧征停下,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必叫我三叔!
本就不该是你坐上这个皇位,我也从未当你是我的劳什子侄儿!
你不过是个凭父而贵的无知小儿罢了!”
“那,那为何,四年前,你不反?为何当年南逃你不反?为何……幼时你还要对我那么温柔?”
他双眼通红,不知是气,还是怨。
“不过,时机未到。”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之后这些嗷嗷叫喊的几千死士便再也发不出声响。
牧宸呆愣在血泊中,荀言走过去将伞撑在他头上,“下雨了,陛下,回宫吧。”
恍然未觉这雨什么时候已经由淅沥到瓢泼,淋了他透心凉,但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热量的散失,大抵因为心更冷。
他是那样魂不守舍地回去的,回去发了三日高烧,荀言一边照料着他一边处理着瑞王造反之后的事情,朝中不少瑞王党都被一网打尽,气象陡然变了。
牧宸恢复神思时,问阿福:“今日是,何时了?”
“八月初四了陛下。”
他忽然大哭了一场,谁也不见,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呆了半天。
待到初五荀言来看时他已经从内到外把自己收拾好了。
“陛下。”
荀言本想寻些宽慰的话,却是欲言又止。
“朕学到了,朕明白了,你不必再说了。”
牧宸眸色沉沉的,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十五岁生辰,宛如一个节点,他一夜之间成长。
第4章承·料峭
冬雪初融,这个春天来得略早了些。
阿福听说今日融雪,出来急了些,穿得少了,如今在青石板上急急地跺脚取暖。
过了会儿,还是没听见屋内声响,便又扣了扣,“陛下?”
清晨的皇宫静悄悄的,只有些许打扫庭院的宫女在活动。
阿福长长叹了口气,想着屋里这位怕是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他们陛下总是一头闷在御书房里,看过往的奏折,看史官记录的大魏的历史,谁劝也不听,已有五日没回寝殿。
阿福其实也不算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自小和牧宸一块长大,官职不高,却是对当今圣上最熟悉的、非要说的话,他这么个小太监,也能算的皇上眼前的红人,但是和那些个作营生的宫人不同,阿福对于皇上的生活起居、情绪变化甚是关心。
要说也不是什么伴君如伴虎的警觉,只是多年来的一种习惯。
因而,他也晓得,这时候得给皇上传早膳了,虽然十有八九这位还没醒。
“福公公,今日也来啊?”
一旁路过的宫女穿着鹅黄色的宫裙,瞥了一眼见他有些焦急地等在屋外,便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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