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碎发黏在苍白的额角,与二十年前在吴山书院初见时一般无二。
那时她总穿月白襦裙,站在青桐树下背《楚辞》,发间别着我送的青玉簪,簪头雕着半朵未开的并蒂莲。
江风带来细不可闻的雁鸣,我忽然想起第三次重生时在枢密院查到的密档:“吴越两山之间,藏有前朝吴越王的‘潮生镜’,能逆时光之流,然每用一次,必折寿十年。”
阿沅颈间的银铃突然响起,那是她第一次重生时,我在临安夜市买的,铃声与此刻退潮的浪花声重叠,竟组成《相思令》的韵律。
“同心结……未成……”
她的指尖划过我胸前锦囊,里面装着我们攒了三年的半幅《禹贡图》,绢帛上用密砂写着金军水师的布防图。
这是我第五次重生,终于在钱塘水师的暗桩那里拿到关键证物,却在即将交给朝廷时,被伪装成宋军的金兵截杀。
阿沅的手垂落,银铃坠入潮间带,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映出幻象:第一次重生,我们在吴山脚下的茶寮相遇,她误将我认作送信的书童;第二次重生,她是钱塘知府的千金,我是新来的幕僚,却在议海防时发现她袖口的金兵刺青;第三次重生,我们在沉船里互换身份,她替我挨了海盗的刀,临终前说“原来每世的青,都是青山替我们记得”
。
潮水彻底退去,露出她脚腕上的朱砂痣——每世都长在同一个位置,形如断弦。
我忽然想起《武林旧事》里的记载:“吴越之地,有‘潮生劫’之说,相恋之人若为家国大义而死,魂魄必被锁在两山之间,受钱塘潮冲刷,直至解开前世因果。”
怀中的锦囊突然发烫,半幅《禹贡图》竟与阿沅腕间的银镯相吸,镯面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正是吴山与越山的轮廓,两山之间,隐约有铜镜的光影。
这是第五次重生的新发现,前四次我都以为银镯只是普通信物,却不知它竟是“潮生镜”
的碎片。
“沈砚之!”
追兵的马蹄声碾碎幻象,月光下,领头者的甲胄泛着冷光,胸前绣着的不是宋军的鸿雁,而是金兵的狼头。
我忽然笑了,第五次重生,终于让我看清:原来每世追杀我们的,从来不是宋军,而是披着宋衣的金国细作。
阿沅的身体渐渐冷去,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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