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沾在青石板上,沈星河蹲在巷口的旧书摊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边缘。 旧书摊的帆布棚子褪成了灰白色,底下堆着的《故事会》《读者文摘》蒙着薄灰,最上面那张1998年7月15日的《江阳日报》却像根刺扎进他眼底——头版右下角,黑体字标题刺得他眼眶发疼:"国企班车失控撞毁,机械厂技术骨干陈国栋涉嫌醉驾"。 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 2023年的暴雨夜,他在医院走廊接到老家电话,说父亲被送进ICU时浑身酒气,母亲为了拦他骑的凤凰自行车被卷进车轮……当时他攥着病危通知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此刻报纸上的铅字还带着油墨味,他的手心却己沁出冷汗,指节发白地捏着报纸边缘,把"醉驾"两个字揉出了褶皱。 "小同志要这张报纸? "摊主叼着旱烟凑过来,"老黄历了,五毛钱拿走。 "沈星河猛地站起来,旧木凳"吱呀"一声翻倒。 他的目光扫过巷口——那里停着辆锈迹斑斑的凤凰牌自行车,车筐里还搭着半块洗得发白的蓝布。 前世母亲就是骑着这辆车,追着要抢父亲手里的酒瓶,结果被失控的班车……他喉结动了动,从裤兜摸出五毛钱拍在摊桌上,转身往机械厂大院跑。 7:20分的机械厂大院飘着机油和煤渣混合的味道。 沈星河的校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洗得泛白的秋衣。 他站在锻压车间门口,看着父亲陈国栋的蓝色工装挂在门后——那是前世被裁员后再也没穿过的衣服。 此刻车间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他深吸口气,抱着作业本走了进去。 "爸。 "他喊了一声。 陈国栋正弯腰修一台老机床,听见声音首起腰,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这个42岁的技术骨干还没被下岗的打击压垮,此刻眼里还带着股子冲劲:"不是说在家背书? 跑车间来干什么? &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