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滨海市立图书馆的玻璃穹顶，章楠蜷缩在古籍修复室的屏风后。
掌心铜钥匙的凹槽里还沾着程诺的血，那是三天前他在码头货柜推开自己时留下的。
监控镜头在头顶缓缓转动，她数着呼吸频率，把《船舶年鉴》里夹着的照片一张张摊开。
泛黄的照片上，七岁的程诺抱着发烧的她翻越福利院铁栅栏。
照片右下角打印着拍摄时间：2007.02.07——她进福利院的日子。
"这是第七个时空锚点。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章楠猛地转身，看见古籍管理员的白手套正抚过书架上《量子力学简史》，书脊排列的编码突然扭曲成"0207"。
管理员摘下口罩露出烧伤的下颌："程诺给你留了十八年时间，可惜..."警报声骤然炸响，他袖口滑出的电击器泛着蓝光，"他违规太多次了。
"章楠撞翻樟木书柜的瞬间，铜钥匙突然发烫。
空中悬浮的尘埃凝成半透明人影，那人抬手握住电击器的动作，像极了程诺教她拆卸船模时的精准。
"别碰她。
"电子合成的嗓音混着雨声，古籍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失控。
寒霜顺着铁皮书架蔓延，管理员瞳孔收缩："初级系统？
这不可能..."章楠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晶，那些冰粒折射着七彩光晕，渐渐勾勒出男人的轮廓。
他侧脸的弧度与程诺有七分相似，却带着金属的冷冽感。
"检测到时空震荡，强制唤醒程序启动。
"冰晶人像握住她的手腕，冷意刺得骨髓生疼，"我是你的..."钢化玻璃轰然炸裂，章楠被气浪掀翻在地。
燃烧的窗帘后，管理员举着激光切割器冷笑："果然没完全觉醒。
"冰晶人像开始闪烁，古籍室温度急剧攀升。
章楠摸到程诺藏在《船舶年鉴》里的老式怀表，表面刻着经纬度坐标——正是上周货柜爆炸的位置。
"去负三层古籍冷库！
"人像的声音出现杂音，"密码是你第一次..."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章楠终于想起程诺常哼的那首船歌。
十八岁生日那夜，他醉醺醺地往她蛋糕上插蜡烛："我们楠楠许的愿，哥拼了命也会实现。
"冷库铁门在身后闭合时，怀表齿轮突然逆向转动。
章楠看着表盘浮现的全息投影，终于明白程诺这些年频繁受伤的真相——无数个穿着白制服的"程诺"在不同时空穿梭，有的被激光洞穿左肩，有的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别怕。
"冰晶人像彻底实体化的刹那，冷库灯光全灭。
章楠感觉到有双手虚虚环住自己发抖的肩胛，带着机房特有的静电触感。
"我是时空管理局第47号守护系统，绑定于2007年2月7日。
"他的声音开始染上人类的温度，"你可以叫我...江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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