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熟悉的、属于长乐宫暖阁的茜素红鲛绡纱帐顶。
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带着春日特有的、过分明媚的暖意。
我死了。
我又活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沉闷的痛楚。
喉咙深处,仿佛还残留着玉簪贯穿的冰冷触感和浓烈的血腥气。
我下意识地抬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光滑,温热,毫无伤痕。
指尖触碰到颈侧温热的皮肤,那真实的、充满生机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盘踞在四肢百骸的冰冷麻木。
巨大的荒谬感与劫后余生的狂喜交织着,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将我淹没。
我猛地攥紧了身下柔软光滑的锦缎被褥,丝绸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递,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喊。
“殿下?
您醒了?”
守在外间的侍女云裳听到动静,轻轻掀开纱帐一角,探进一张满是担忧的脸,“可是魇着了?
脸色这样白……”
她的声音清脆鲜活,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
这声音……在前世我缠绵病榻、最终被沈文远鸩杀的最后那段时日里,早已被替换成了他安排的心腹。
“云裳……”
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日……是几时了?”
云裳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但还是立刻恭敬回答:“回殿下,今日是三月廿七了。
您昨日说身子有些倦怠,早早就歇下了。”
三月廿七!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浑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骤然凝固,随即又疯狂奔涌起来,冲得耳膜嗡嗡作响。
是了,就是今日!
明日,父皇就会在朝堂之上,当众询问我的意愿,将我与新科状元沈文远赐婚的圣旨,昭告天下!
那是我前世悲剧的开端,是我亲手将利刃递到仇人手中,还满心欢喜以为觅得良缘的愚蠢开端!
“殿下?”
云裳见我脸色瞬息万变,眼中惊疑更甚。
“无妨。”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滔天的恨意和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声音竭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只是指尖依旧冰冷,“更衣,去御花园走走。”
我需要空气,需要清醒,需要亲眼去确认——确认这命运荒唐的转折点。
三月的御花园,正是春光最盛之时。
碧波池畔柳丝如烟,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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