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过去那摊烂泥般的人生上。
他走得很快,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监狱大门的急切,又带着一种走向另一个未知牢笼的沉重。
路两旁的荒草枯黄,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越靠近那片熟悉的、散发着潮湿霉味和垃圾腐臭的区域,林野的心跳就越发急促,擂鼓般撞击着肋骨。
他拐进那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巷子”
,两侧是用碎砖、木板和废旧铁皮胡乱拼凑起来的“墙”
。
熟悉的门牌号映入眼帘——那扇用几块薄木板钉成的、歪歪斜斜的门,虚掩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他停在门口,胸腔里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种陈年灰尘和阴湿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弥漫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卡在喉咙里,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他抬手,指节轻轻叩在腐朽的木板上。
笃、笃。
声音空洞,带着一种不祥的回响。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林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进一片冰冷的泥沼。
他手上加力,猛地推开了门。
“吱呀——”
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仿佛垂死之人的最后叹息。
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糊着塑料布的窗户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
家徒四壁。
一张瘸腿的旧木桌,两把缺了靠背的凳子,墙角堆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物,散发着霉味。
唯一能称得上“家具”
的,是靠墙那张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床”
。
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
林野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那个身影上。
瘦小,单薄得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她背对着门,穿着洗得褪色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肩膀微微耸动。
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啃着。
动作机械而专注,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警觉和孤寂。
林野的视线艰难地移向那张瘸腿木桌。
桌上空荡荡的,只有半块用塑料袋裹着的、早已失去水分的馒头,干硬得像块石头。
旁边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底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浑浊的水渍。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清和绝望,比他刚离开的那个地方,更令人窒息。
“苗……苗?”
林野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几乎不成调。
他往前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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