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柏油路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楚浩躺在废弃巷口的水泥地上,睫毛被雨水压得发沉,意识却如沸水般翻涌他分明记得万年前仙界那一战,玄霄帝君的剑刺穿他心脏时,血珠在仙穹里凝成冰晶。
可此刻鼻尖萦绕的不是仙灵气,而是汽车尾气混着雨水的腥气,后脑勺磕在地面的钝痛真实得令人发寒。
"醒了?
"他撑着膝盖坐起,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泛着青年人才有的鲜活色泽,指节却因常年握笔鉴定古玩而磨出薄茧——这是他二十三岁时的身体,在被玄霄帝君背叛前,他早该死在一场车祸里,连魂魄都散在人间。
"原来这就是重生。
"楚浩闭目感知,体内空荡荡的,像被抽干的灵泉,但识海里那团混沌却在缓缓转动,那是仙帝元神未灭的征兆。
记忆如潮水倒灌:前世为护下界,他以仙帝之躯硬抗九道天劫,却在最虚弱时,玄霄帝君的诛仙剑从背后穿透心口。
"玄霄..."他低笑一声,雨水混着齿间溢出的腥甜,"万年后,该算算旧账了。
"雨幕渐收,天光破晓。
楚浩站在"玉衡斋"褪色的招牌下,用袖口擦净玻璃上的水痕。
这是他寄居的古玩店,原店主半年前病逝,留他看店抵房租。
柜台里摆着几件仿明清的瓷器,积灰的檀木架上挂着半块残玉,门可罗雀的模样倒正合他意——隐于市,是重生后最安全的壳。
"砰!
"店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得楚浩抬眼。
三个穿黑西装的青年簇拥着个寸头男人走进来,对方腰间挂着块和田玉佩,玉色温润却透着股燥气——典型的古武世家子弟,用内劲温养灵玉,却火候不足。
"楚老板挺会挑地儿啊。
"寸头男人扫过满是裂痕的柜台,唇角勾起冷笑,"这破巷子风水聚灵,当街卖假货可委屈了。
"围观的路人开始交头接耳。
楚浩垂眸擦着案上的青瓷茶盏,指腹在釉面摩挲出一道细响:"赵少大早来砸场子,总得有个由头?
"赵景天,赵家当代家主独子,古武练气境初期——刚才推门时带起的风里裹着内劲波动,楚浩闭着眼都能品出深浅。
"由头?
"赵景天拍了拍随从怀里的檀木盒,"听说楚老板鉴宝一绝,我这儿有块传家玉,劳您掌掌眼。
"盒盖掀开的瞬间,楚浩瞳孔微缩。
那是块仿汉八刀的玉蝉,表面做旧的土沁浮于玉表,连蝉翼的弧度都不对——汉代工匠雕玉讲究"汉八刀",每一刀都是生死线,这玉蝉的刻痕却软趴趴像面条。
更蹊跷的是,玉蝉内侧刻着道暗纹,形如蛇信,是仙界"蚀魂印"的简化版。
"楚老板发什么呆?
"赵景天敲了敲桌面,"这玉我花三百万拍的,您要是说假,我可找你赔。
"楚浩指尖轻点玉蝉尾部:"赵少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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