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衣歇下之后,顾云筝又写了一会儿字,随即将炕桌往两人中间一横,在外面铺好被褥,安心歇下。
霍天北目睹全程,嘴角抽了抽。
做得那么自然,似乎夫妻之间隔着个炕桌睡是天经地义的。
(.)
沉了片刻,顾云筝漫声问他:“你在外面还有三个结拜的兄长,我还是觉得奇怪,四家人子嗣定然不少,怎么只有你们四个结拜了?”
“也不能说是结拜,是我们四个有着同门之谊。”
霍天北温声道,“我四岁那年,和他们三个被父辈的死敌劫走了。
五岁的时候,师父将我们四个救出。
我们在他边习文练武,他给我们改了名字。
到我七岁时,师父才将我们送回京城,来西域之前,师父一直留在京城教导我们。”
被人劫走了――顾云筝侧看向他,“你们吃了不少苦头吧?”
霍天北沉默片刻才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他不愿记得,不愿提起。
顾云筝没再继续这话题,揭人这种伤疤,她做不出,便很快转了话题:“三夫人如今住在别院?”
“是。
怎么?”
“问问而已,要我常多照顾她一些么?”
“不用。
她过得还好。”
“那就好。”
顾云筝见识过太多次伯母、两位婶母为了点小事找母亲闹,从来不觉得妯娌之间能做到亲如姐妹。
说到底,负累越少越好。
之后,两人各拿了一本书,借着灯光翻阅。
一早还剑拔弩张,恨不得转成陌路,此时却平静相对,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都是看得清得失轻重的人,都知道没必要计较小节。
顾云筝放下剑谱的时候,转头见霍天北已经入睡,先前握在手里的书落在一旁。
她探轻轻拿过,看了一眼,是关于星象的。
轻轻挑眉,将书放到一旁,视线又落在他容颜。
无疑,他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有着令男人妒忌女子惊艳的无双容颜。
此刻他眉宇舒展,浓密长睫低垂,轮廓锐利的线条柔和几分,神色无辜干净如孩童。
活生生的美男颜,偏生让人看不出是善是恶。
顾云筝暗自喟叹一声,翻了个,拥被阖了眼,慢慢入睡。
放下戒备,当然不是因为那张形同虚设的小炕桌,是料定他不屑于主动与她走近――明知道她的厌恶抵触,还上赶着纠缠――霍天北再不济也不是平白无故犯的男人。
翌,顾云筝早早醒来,将小炕桌搬到外间,转去洗漱,回到寝室时,霍天北已经醒了,正在手脚麻利地穿衣。
说起来,这男人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出望族的男子大多养尊处优,一辈子也不会自己穿衣,与愿与否无关,是真不知道如何将繁复的衣物穿上而不出错。
而霍天北不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