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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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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冰雹砸穿教室瓦片时,江念正给孩子们比画《小星星》。
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突然举手。
“江老师,你的爱人是天使吗?”
手语打到第三个音节,江念愣愣望着漏雨的屋檐。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扣住雏菊吊坠。
孩子们看见老师神色不好,便再也不敢发问。
第二天,她把所有药片倒进雏菊盆栽。
告诉孩子们,说这是给爱人施肥。
半夜巡校的老校长撞见她蹲在琴房,对着空气比画。
“降E调要轻些对不对?”
月光从缺键的琴孔漏下来,照着她脚边干涸的血迹画出的五线谱。
有些学生家长问老校长:“江老师,看上去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
老校长摇头不语,只说是江老师爱人走了。
清明那天又是暴雨,冲垮了山路,江念攥着那个被踩坏的助听器往山顶爬。
孩子们举着塑料布追她,在泥石流冲来的瞬间被她推进岩缝。
泥浆漫过腰际时,她突然笑出声。
“陆沉来接我了!”
手里死死攥着从岩壁抠下来的野雏菊。
被山区村民救下来高烧烧到第四天,江念终于醒了。
她一言不发,对着窗外的大山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最后那个黄昏,江念给每张课桌插了野雏菊。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山雾,孩子们发现她睡在琴键上。
嘴角沾着血迹和雏菊花瓣,指尖还捏着半片生锈的助听器壳。
她消失在那场五十年不遇的暴雪里。
监控拍到她堆了个雪人,用我的助听器当眼睛。
雪人胸口插着封信,字迹被融雪晕开。
“下辈子换我听不见,换我追着你跑。”
春来雪消时,我闻到自己消散的味道。
最后一丝执念消散前,我仿佛望见江念在星云里唱歌。
唱着那首我为她作的的冠军成名曲——《哑火》。
她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滴泪落进火里。
只有我墓前的助听器逐渐风化破碎,落在土里。
像极了爱情腐烂的模样。
我希望下辈子,我永远不要遇见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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