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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顾被玻璃扎裂的嘴角，和鲜血淋漓的膝盖。

发疯了一样，哭喊着去抢她手中的照片：

“还给我！

妈妈......”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照片的碎片，迎着风全部从窗台抛了出去。

“你！”

我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狠狠地一个头槌朝沈清清撞了过去。

下一秒，我就被人从身后重重踹了一脚。

爸爸的暴喝从身后传来：

“反了你！

还敢打人！”

他发了狂，冲上来一脚又一脚地狠踹着我的身体。

恐惧包裹着我，让我大气不敢喘，只能努力蜷缩着身体。

直到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才听到沈清清假惺惺地上来拦住：

“行了，就是个孩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当妈的把孩子养歪了。”

爸爸冷脸说道：

“告诉姜素，再不回来好好管教你，我明天就把你也扔出去！”

“你好好呆在家里反省反省！”

说罢，两人手挽手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房门重重合上好久，我才一点点挪动起身。

当身上的疼痛，已经达到某种程度时，人就感知不到疼痛只有麻木了。

就像现在。

我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爬下楼去找妈妈的照片。

七天前，被爸爸伤透了心的妈妈，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所以她领着我烧光了这个房子里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

只有我舍不得，偷偷留下一张照片。

妈妈告诉我乖乖在家，她去找爸爸签完离婚协议就回来接我。

结果我等呀等，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一个电话。

却是医院的电话。

妈妈死了，去签完离婚协议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被人恶意碾压，肇事者不知所踪。

听人说，头七这天，死者会通过留在人间的物品作为通道，看看思念的人。

我只剩下那张照片了。

我不想妈妈找不到我，她会伤心的。

为了不失血过多半路晕倒，我在药箱翻来翻去，随意找了一些棉花绷带，缠在膝盖和脸上，只要把血遮住就是止血了。

遮住伤口，看不到就不痛了。

然而我好不容易下楼才发现，天上下起了雨。

地上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我在地上找了一整夜，只捡到一点零散的碎片，连妈妈半张脸都拼不齐。

从天亮找到天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身上的伤都被妥善处理。

床边是一对看起来很面善慈祥的老夫妻。

看见我醒来，立刻红着眼迎了上来。

“孩子，我们是你姥姥跟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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