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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被关在水牢已经三日，她困极倦极，却第无数次被铜壶滴漏声惊醒。

水面堪堪卡在她的下颌处，稍一低头就会呛进腥臭的污水。

铁链在石槽里又滑了半寸，她的左肩完全浸入水中。

牢头又往水里扔了把盐，涟漪荡开时刺痛从伤口的溃烂处炸开。

与这痛苦一起来的还有右耳垂突然传来撕裂的痛楚，珍珠耳坠被他生生扯下。

那年上元夜画舫里，这双耳坠如何映着河灯摇曳。

那时的她穿着金丝绣鞋踏过青砖地，与宋时意谈笑着观赏花灯，笑语盈盈暗香去。

如今，这一切都化作泡影无迹。

“夫人何必硬撑？”

牢头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上个月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在这池子里泡了三天就什么都说了。”

“不，”

周梨逐渐黯淡的眼光闪烁着不甘心的怨恨，“我要等到他来，他一定会来。”

“那恐怕侯爷还没来，夫人就先不在了。”

牢头讥笑的声音传来。

周梨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石壁上那滩游动的光不停变换，周梨咬着牙，盯着天顶小窗透进的唯一光亮。

不知挨到了第几日，终于有喧嚷的人声传来。

“夫人好运气，侯爷带人来看你了。”

不似以往的刻薄，牢头满脸谄媚，忙前忙后。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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