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他。
程予温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百元大钞,塞到我手里,催促我快去。
我这才恍然,原来我得救了。
很长一段时间,这几个混混的戏耍目标都是我。
他们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堵住我,自来熟地搜刮我书包里的零钱,然后嘻嘻哈哈地点评一句真难看。
我不敢反抗他们,甚至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在我鼓起勇气告诉妈妈时,她搓麻将的手都没有停下。
她说:「他们怎么就找你,不找别人?」
在我一如既往的逆来顺受中,程予温从天而降,就算他不是为了我,但是我却切切实实地被惠及了。
他和教导主任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我把打火机和钱给他,他拿走了打火机,抬眼淡淡看我。
「我要抽烟了,初中的小鬼是不可以闻的。
」
「钱就拿回去买点吃的吧,天晚了,快点回家。
」
我憋了好久,那一句微弱的「谢谢你」,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后来,爸爸诉讼赢得了我的抚养权。
我的生活改善了很多,爸爸允许我学我爱的艺术,也不会再有人说我真难看了。
我升入高中的时候程予温被留级了,他依旧特例独行,我行我素。
我在绘画上很有天赋,画室里那些大师的画我都能临摹得有模有样。
所以,我总偷偷跑去五楼听程予温弹琴。
有一次不小心被他逮到了,他拎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墙后拽出来,挑眉看我。
「市中也有敢逃课的?」
他不认识我了,毕竟我变化这么大。
他赶了我好多次,发现我还是雷打不动天天来,终于不赶我走了。
冬天的楼里冷,声控灯也不灵敏,我缩在角落里时,琴房的门开了,他穿着蓝色的毛衣,在灰扑扑的建筑楼里,显得格外突出。
他唤我了。
「喂,进来吧。
」
那之后,这成了我们的默契。
直到艺考临近,我没有时间再去看他,在静静画完一幅水彩后,我拿着刷子,不经意地抬头,却发现玻璃窗外,程予温站在那里,眉眼挺翘。
见我发现了他,他冲我挑眉,我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程予温站在走廊上,他旁边还贴着我的画,我的脸一下就红了。
「原来你是美术生啊?」他把其中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我,「给你的。
」
冬天很冷,我撸起的袖口上还沾着颜料,还没等我说什么,他看了一下手表。
「喔,马上要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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