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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衡点头。

“前一世我同样夺.权失败，被赶出京城，不过不同的是，我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

母妃被疑外戚联合夺.权，被皇帝杀死；姐姐沦为军ji，我二十三岁被斩首示众，裴临川称帝后，还将母妃的坟墓掘开鞭尸。

临死前，我的确是怀着恨想要重来一世。”

似乎命运转动的点，正是今生裴临川被立为太子，而卿姝去找了像落水狗似的废太子。

“带我出宫，我会帮你夺.权。”

卿姝安静听着，裴昭衡又轻声道：

“不过卿姝，我是为你，再一次来到这世上的。”

一字一句浅淡，却若惊雷击平湖而崩。

“什么？”

裴昭衡继续道：“前世同样天下大疫，但你尚不知裴临川的真面目，至死你都陪在他身边，正是那场大疫，他一举杀死了狗皇帝自己登基。”

“那我后来呢？不会做了他的后宫吧？”

卿姝听着也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覆水难收，她没有下定决心离开，或许依裴临川对她的不屑和嫌恶，她只会老死宫中，被关在囚笼里与别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

裴昭衡面容惨白，笑得涩然：

“我与你正是临死前，在暗牢里相遇的。

你说要是重来一世，你不会告诉裴临川你是黎族神女，不会留在他身边，要在他上位之前将他杀死。

上一世你替裴临川制了天下疫毒，他利用你是神女司命上了位，最后他却屠尽了黎族人，扣走了你所有的解药，将你染上疫毒，与我一同关在暗牢之中。

可直到你死，你都还在为我制药，在荒无人声的暗牢之中，毒蛇耗子、苔藓杂草.你也不放过......最后，我死在你后面。”

而前一世，卿姝失去所有意识之前，莫名感受到裴昭衡一滴泪打落在脸颊。

“所有亏欠你的，我都会叫他们百倍偿还、生不如死......”

而今生所有的轨迹，都如同是前世，他们两个将死之人在暗无天日的暗牢里相互依偎、取暖约定而成的。

那么那么多次，两颗冰冷的心却温暖了彼此最黑暗那处。

只是一个铭记，一个终于知晓。

此刻，卿姝愣住，裴昭衡竟然是因为她重生的。

这就是他守了上千个日夜的秘密。

“打了胜仗，回北漠成婚吧，太子殿下。”

卿姝对着他染红的眼睛，同样眼含热泪，轻声道。

而神女这双总是覆着阴翳的眼睛，终于散去了仇恨，再度溢彩流光。

四目相对，交换的是对彼此全然信任、动容的真心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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