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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教室,炮火,这些他记忆里的东西,此刻就在眼前上演着,那些他经历过的事情,由更年轻、有热血的人们接力。
台上的师生们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在笃笃的火车声中唱:“辞去故乡也好,为此后,与日月同光。”
这句词配了阳关三叠的曲,一层层渲染,一行人唱雁城,唱南方,却不知接下来有多久的背景的背井离乡。
双胞胎战士被一发子弹打中,滚回了战壕。
年轻的军官帮他们按住血口,叫医疗兵来仔细包扎好伤口。
南方的教授们围坐在一起,编了一出折子戏,笑自己只知治学不问事,还寄信去遥远的雁城。
先生们唱校园,唱科学。
凛欧沉了河,被路过学生救起来,想通了生命。
感怀,提笔写了封《答绝交书》,也坐车往南方去,找他那个吵了一辈子的死对头。
战士们唱烽火,唱日出。
朝阳下的情侣依偎着,互相系好同心结,吻着互诉衷肠。
军官拿着师座批的假条来送队里专送学校的补给,在大学里带了两天才归队。
众人唱,唱此后,与日月同光。
少领虽被构陷,却从未被误解过,而且与先生关在一起。
直到问讯人到场,俩人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秦远泛不曾失去,王凛欧不曾殉国,唐立言不曾冤死,裴山不曾错过。
小小一方舞台上,无数人的过去被改写,而台下人早就泪湿前襟。
唐立言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任泪水模糊视线,却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瞬间。
他想起裴山说过,之所以这一世学戏剧而非历史,是因为有太多想创作和改造的事情。
历史多无奈,后人再怎样不忍心,也不可以动它一分一毫——即使是笔写春秋,也只得考究,忍着心疼去讲那一段的故事。
戏剧便不同。
它可以倾注情感,叫角色在平行时空里或喜或悲,它的魅力在于不可复制、不可重来,每一遍演出都是新鲜的,哪怕一个失误都是独有的风景。
大幕拉上,唐立言仍旧没有回神。
他的手机滋滋响了起来,是管立庚的来信。
[你千万别犯傻!
我已经让公关部门拟好了道歉信,明天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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