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盏睁开眼。 面前的电脑屏幕定格在一张PPT幻灯片上,页面顶部放大了的字体写着一行字:团队建设情况,下方一张柱状图占据了大半空间,柱列选取了有色纸填充,配色虽不难看,但繁复的花纹和边上的主题格格不入。 这份PPT陆盏印象深刻,因为前前后后,她一共改了九稿。 可那是——十年前。 陆盏脑子中一阵混乱。 她记得今天是八月十五,是她和徐宇泽的结婚九周年纪念日。他们约在了一家熟悉的酒店,那里的第九十九层,有一处天台,站在扶手边,越过跨越了两层楼高的弧面玻璃幕墙,能看到这个城市的全貌。 九九,象征着久久。 徐宇泽就是在这里向她下跪,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今天他约她在这里见面,想来是想挽回什么的。 可自从她撞见他搂着另一个女人睡在她的床上后,她就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了。 离婚协议书摆在桌面上,她举起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在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吧。”她还记得当时她脑中闪过的这个念头。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拉长了调的刹车声,还有刺目的白光…… 陆盏想起来了,从酒店出来,她一个人开车回家,路上闺蜜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她接通蓝牙才说了一句,就撞上了对面的车。 巨大的冲击力,透不过气的窒息,还有绝望的黑。 她应该是……死了? 房间里有轻微的、嗡嗡的噪声,是电脑主机在响,显示器笨拙地立在桌子正中,陆盏的视线缓缓从PPT上移到屏幕右下角—— 2009/8/15。 果然是十年前! 这是重生了?可她为什么会重生? 这一辈子,虽然死得年轻了点,但细数数,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再来一回的。她既没有幼年失怙,也没有童年阴影,家里有点小钱,生活一向无忧,虽说嫁了个老公有点渣,但也是自己选的,再说了,最后那场分手,她自认断得还算是酣畅淋漓,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 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