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第三次叫温年拼车时,温年忍不下去,拖着行李箱站到了角落。 地上坑坑洼洼,蓄满雨水,她怎么绕都还是没绕过去,箱子轱辘陷进去一个,溅起一滩水花,弄脏了她的白鞋。 温年今天一个人天不亮到的机场。 先从北城飞隆城,再从隆城打车到隔壁市,最后坐绿皮火车来到这里。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绿皮车。 以前去旅游,她也坐过,全程在私人包厢里,管家随时服务,看看风景就到了。 温年知道这次会不一样。 但人生的奇妙又哪能都叫你猜到? 车厢里,方便面和火腿肠鸭脖鸡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经人体高温一烘,生出一种新的离奇气味。 拥挤狭窄的过道两侧是面对面的三人座。 温年不知幸是不幸坐在了最外面,可以和身边十分钟吸溜完两桶老坛酸菜的大哥拉开些距离。 但躲得了大哥,躲不掉对面大妈喷射的瓜子皮,时不时就得降落在她脚边。 温年放弃了。 闭上眼,心如止水,不喜不悲。 听这些人闲聊,大妈是来探亲的。 昨天和亲戚通电话,亲戚说炖了鸡给她接风,还说鸡之前下的蛋当礼物给她带走……怀蓝最近下雨,这几天都挺凉快,电扇都不用开,大家正好坐在院子里吃鸡。 温年对电扇这个词颇为陌生。 她一边为那只悲催的鸡默哀,一边安慰自己天气舒爽也行了。 可等到下了火车,裹挟着雨后湿哒哒的烂泥气息,以及黏腻在皮肤上的湿热扑面而来时,温年差点要吐。 她面如土色,绝望地站在台阶上,竟开始怀念车厢里不那么制冷的空调。 怀蓝,一个百度百科上都没有注明几线城市,照片只有那么几张的沿海小城——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 手机响起时,温年刚躲开吆喝拼车的司机,正看着鞋上的泥水点发愣。 接通电话,没来得及喂,就听:“喜欢的小哥哥加一个粉丝灯牌,小助理现在就去安排发货,快递下午飞飞哦。么么哒~” 女人的声音娇柔造作,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