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雄打开窗,就看到了支离破碎的江山。 百万雄师在华夏大地上纵横已久,大秦的铁骑一遍又一遍的践踏在故土之上。原本早就已经满目疮痍的家园,此时也不再姓楚。 其实,何止是楚国,六国之中,谁又能幸免于难? 如今,诸国贵胄大多都被迁入到咸阳城中,住在强秦建造的馆舍之内,领着强秦分发的供给月食,名义上是始皇帝大发善心,不忍六国绝祀,实则是将这些王族贵胄全都软禁在此,一劳永逸。 作为楚国的最后一名公子,楚南雄近段时间总喜欢登高凭栏,注目远眺,想要再次目睹楚国当年的风采。 婢女月儿在屋内默默的望着这位亡国公子的背影,许久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族内的男丁战死的战死,被杀的被杀,女眷也大多被充斥在秦宫之中,眼下一起蜷居在这座馆舍之内的,除了公子的一位叔母,就只有祖母和自己这主仆二人了。 虽然已经过了多年,可当时那位倔强到从不与外人言语的贵公子,如今依旧硬的像块石头。否则,他也不会一听到太子洗马说出那样的话,跳起来就一拳打了过去。 月儿一想到这里,心中温暖之余,却也十分不忍。她等了许久,见公子始终没有回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温言劝道:“公子,外面寒冷,请进来吧。” 楚南雄没有回答,他静静的站在二层阁楼的回廊中,仿佛要将面前的烟雨洞察一般,看一看当年王翦是如何率领六十万大军,一举踏平了楚国大地。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太史公在《史记》中说出的这句话,也多少的反衬了楚国所遭受的磨难。 或许是因为站得久了,楚南雄轻轻伸出双手,拍了拍回廊栏杆,问道:“自那件事之后,有多久了?” 月儿双手叠放在身前,低头答道:“公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又将养了数日,算起来,已经过了半月。” 楚南雄嗯了一声,“如此说来,也到了预定的日子了。” 月儿忽然抬起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音哽咽的道:“公子,月儿绝不离开。月儿就算是当牛做马,充当苦力,也不愿意给太子洗马为奴。” 楚南雄没有回头,他依旧望着面前的蒙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