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臭死了!”葛娴涯捂住鼻子喊道。 这一大声的喊叫,在凌晨四点钟看守所的监室猛然响起,立马吵醒了好几个熟睡着的人。 有一些犯起床气的人,脸上瞬间露出想暴走揍人的神色。 有一些人接着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不悦的神色跃然脸上。 “是谁?是谁把留着冲厕所的那十几桶水倒掉了?这么臭!”陈根秀接着大声喝问道。 “哎呀,是谁又把冲厕所的水全部倒掉了?太臭啦”瘦猴不满地忿道。 糟糟切切错杂弹。 喊叫辱骂愤吐痰。 一时之间,凌晨四点看守所的第三监室,比农村赶集还热闹。把隔壁看守所男监室的嫌疑犯都吵醒了。 饶是如此糟错杂弹的环境,楞是没把金新潮吵醒。金新潮是有名的磕睡虫,她还当第三监室的室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都没醒过来管一管。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好吃懒做惯了,哪能早起呢? 宣城的看守所里,这个第三监室,总共才十二平方米。十二平方米隔成两个单间,外间是做工劳作的,里间是睡觉的。当然,睡觉的床差不多是跟厕所挨在一块。厕所自然没门。睡觉的床,是水泥和砖块砌成的。冬冷夏热,硬梆梆。二三十个人,睡一张通铺。像农村人种蕃薯一样,把蕃薯种一个挨着一个地排放在地里。所不同的是,蕃薯不声不响,嫌疑犯一个比一个更炸。 这张水泥砖床,三面连着墙,一长溜,占了里面单间的一大半。剩下一点儿空地,用来走路和上厕所用的。反正看守所监室的面积有多长,这张水泥砖床就有多长。 这张水泥砖床,用处多多。可以在上面劳作做手工;可以在水泥砖床上散步、闲逛。可以在水泥砖床上开文娱晚会,唱歌跳舞讲故事,嘻笑怒骂批文斗。 进来多少人,这张水泥砖床上就得睡多少人。睡觉的时候,嫌疑犯感觉到底是挤还是不挤?那就不关看守的警察们什么事了! 监警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谁让嫌疑犯们涉嫌犯罪呢?有本事不涉嫌犯罪呀,那就不用到这个失去自由的人间炼狱里来了。那样,警察们也就关不着他们了。所以,对于嫌疑犯们睡得好还是不好的问题,监警们漠不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