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12日,惊蛰。 沈千树蜷缩在人体解剖模型柜里,银框护目镜蒙着雾气。 消毒水的气味从铁门缝隙渗进来,母亲临走前反锁了实验室,要她抄完三百遍《药理公式守则》才能离开。 墨水在宣纸上洇开,第127遍的"羟考酮代谢速率"字样被晕染成扭曲的蝌蚪。 她摘掉护目镜,发现镜片内侧结着细小的冰晶——这是母亲新发明的惩罚,实验室恒温系统被调至4℃,连呼吸都会在睫毛上结霜。 "喂,标本柜会喘气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撞上柜门。 透过玻璃视窗,她看见逆光里站着的少女。 对方穿着明显改短的校服裙,膝头沾着墙灰,右手转着美工刀,刀刃折射出暖橘色的夕照。 "林悬音。 "少女蹲下身,鼻尖几乎贴到玻璃上,眼睛眯了眯 好像很不爽的样子。 "你妈是沈副院长吧? 刚才看见她锁门了。 "沈千树慌忙戴上护目镜。 镜框硌着颧骨,这是母亲特意定制的惩戒工具,每当她低头超过15度,内置的金属片就会刺痛太阳穴。 "需要帮忙吗?” 林悬音面色凝重,手持刀尖,缓缓地戳向门锁。 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犹如警钟长鸣,惊醒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胚胎标本。 三十七个玻璃罐在暮色的笼罩下,泛起幽蓝的冷光。 “别……”沈千树的声音卡在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母亲曾经告诫过,私自破坏实验室设备,将会被加罚五百遍《无菌操作规范》。 然而,林悬音己经将刀刃无情地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神经上碾压而过。 “啪嗒”。 铁链应声而落,黄昏如潮水般涌进,裹挟着槐花香。 沈千树这才得以看清对方的面容——眼尾上挑,犹如柳叶刀锋般锐利,左耳垂上钉着一枚不规则的黑色晶体,在暮色中闪烁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