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老街的冬夜,风雨交加,街灯映出斑驳的倒影。 潮湿的海风从码头深处席卷而来,卷起地面残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宛如一首未曾完结的乐章,被雨点敲打成模糊的音符。 “叮铃——”门上的风铃轻响,一阵冷风裹着潮气灌入酒馆,打得吧台上的烛火微微晃动,火焰仿佛受惊的小兽,在玻璃罩中摇曳不定。 奥斯抬头,刚擦拭完的酒杯在指尖一滑,重重跌落在地,“啪”地碎成几片。 酒液溅在木地板上,沿着纹路缓缓蔓延开去,映出他愕然的倒影。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肩上披着风雪,身形挺拔,气息凌厉。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罗伊·沃尔顿。 六年不见,他变了许多。 曾经那张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孔,如今多了几分冷峻与沉稳,眉眼间的棱角在时光的雕刻下愈发分明,仿佛夜色中静默的石雕,沉着却无法忽视。 奥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指尖紧扣在酒柜边沿,冰冷的触感像刀锋划过皮肤,将心底深藏的某种情绪一寸寸唤醒。 他不该来。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偏远的角落,没有演奏厅,没有聚光灯,也没有过去的回声。 空气里仿佛弥漫出一丝熟悉的气息,那种只属于旧日时光的错觉,像某个过期的音符,仍试图在脑海中回响。 “奥斯。” 他开口了,嗓音如旧,低沉沙哑,却不再像当年那般轻盈。 奥斯的唇角动了动,勾起一个笑,却没有半点笑意。 “喝酒吗,先生?” 他声音平稳如水,递出一张酒单,“还是——随便坐?” 吧台下,他悄然收回了被玻璃划伤的手,指腹渗出的血珠在昏暗光线中若隐若现,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 刺痛感穿透皮肤,与那年雨夜的记忆交错如织。 六年前。 他们曾是维娜斯音乐学院最耀眼的搭档。 奥斯是作曲系的佼佼者,冷傲、精准、极具天赋,教授们私下称他为“未来的舒伯特”。 他写的曲子如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