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酸。 “放松,和痛经差不多。” 护士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时,我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我攥着高考准考证走进私人诊所,裙摆上的血渍在空调冷风里结成暗红色的痂…--第一章“天花板上的十七道霉斑”B超耦合剂滑过孕妇肚皮时,我右手突然抽搐。 屏幕上胚胎影像诡异地扭曲成鲸鱼形状,空调出风口传来消毒水混杂铁锈的味道——和十二年前那个夏天一模一样。 “林医生?” 孕妇不安地抓住检查床边缘。 我猛眨眼睛,影像恢复正常,但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四个月牙形血痕。 护士站传来骚动。 我摘下手套,看见新调任的医疗系统监察主任许沉舟站在走廊尽头。 她孕肚已经很明显,白大褂下摆被撑起圆润的弧度,左手却死死攥着档案袋,青筋从虎口一直爬到小臂。 “林小满医生是吧?” 她抽出一份病历,“产科三病区今早的血常规报告,为什么有三份异常数据没上报?” 档案袋啪地砸在导诊台,露出扉页手绘的鲸鱼图案,和我锁在更衣室抽屉里的日记本插图一模一样。 我后背沁出冷汗。 十七岁那年躺在手术台上,我数着天花板上十七道霉斑时,隔壁手术间也传来鲸鱼吊坠碰撞的声音。 “林医生!” 护士长突然插进来,她新做的水晶甲划过我锁骨旧伤,“3床宫缩强度不够,您要不要——我去处理。” 我快步离开时,许沉舟的视线像手术无影灯钉在我后颈。 更衣室镜子里,我解开领口,那道七厘米长的疤痕在空调冷风里微微发烫。 那年黑诊所的医生说这是麻醉过敏,可我分明记得电刀灼烧皮肉的焦糊味。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彩信:2009年高考准考证特写,我穿着省实验中学的校服,第二颗纽扣处有暗红污渍。 下附文字:“现在当医生了? 当年那团血肉要是活下来,该上小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