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第三次砸在核桃木台面时,我听见了自己后槽牙碎裂的声音。 “被告林秋,涉嫌倒卖国家一级文物青花缠枝莲纹梅瓶,证据确凿!” 检察官的声音像浸泡过福尔马林,每个字都泛着解剖室特有的冷光。 旁听席第二排,周明宇慢条斯理转着尾戒,宝格丽蛇头在阳光下反光似吐出信子。 我攥紧铁栏上的倒刺,掌心传来的锐痛压不住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证人席上那个梅瓶釉面过于均匀——真品右下角本该有永乐年间特有的“泪痕”窑变,那是爷爷手把手教我辨认的细节。 “哥!”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刺破庭审的肃穆。 法警组成的人墙缝隙间,林夏惨白的脸像一戳即破的宣纸。 她左手还插着滞留针,化疗用的蓝色药袋在瘦削的腕间晃荡。 周明宇突然倾身向前,阿玛尼搞定袖口掠过我渗血的指节:“听说市立医院最近丢了一批杜冷丁?” 他的声音轻得像毒蛇蜕皮,“你猜,会不会有护士给晚期病人输错药?” 我喉咙里迸出野兽般的嘶吼,四名法警的电棍同时抵住我的脊椎。 电流窜过神经的瞬间,我看见的是周明宇用唇语吐出的数字——302,那是林夏的病房号。 黑水监狱的月光带着铁锈味。 我蜷缩在七号监房的角落,额间伤口渗出的血液在水泥地上积成暗红色水洼。 三天前的“放风故事”历历在目:六个重刑犯将我逼进监控死角! 钢管砸碎第三根肋骨时,我听见刀疤脸说:“周少留你一条狗命,算你小子走运,回去好好尝一下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监房突然剧烈震动,不是地震,是隔壁行刑室在注射死刑——这座建于明国的监狱地基里,埋着太多不甘的亡魂。 指尖触到胸前的螭龙佩,温润的羊脂玉不知何时裂开了发丝细的纹路。 爷爷临终前的嘱咐在脑海中浮现:“绝境时以血饲玉,可唤…”铁门铰链的吱呀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刀疤脸带着腥风逼近,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缴费单:“你妹妹的手术排期在周五?” 他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