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鹅第三次检查裤兜里的准考证时,金属拉链在寂静的教室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六月的阳光穿过槐树叶子,在他草稿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盯着那道始终解不开的几何题,铅笔尖在辅助线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啪! "最后一滴汗珠在答题卡上洇出硬币大小的水痕。 监考老师踱步的声音在走廊里渐渐飘远,刘大鹅摸向胸前的羊脂玉佩——这是爷爷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说是盛唐时宫里流出来的老物件。 冰凉的玉面贴着锁骨,让他想起今早摔碎的体温计里滚动的水银。 考场突然暗了下来。 刘大鹅抬头时,看见窗框里嵌着的不是熟悉的操场围栏,而是连绵起伏的庑殿顶。 鎏金鸱吻在暮色中吞吐霞光,檐角铁马被晚风撞出细碎的清响。 他猛掐大腿,疼痛却让眼前的画面愈发清晰:朱红宫墙外浮动着数万盏莲花灯,像是有人把整条银河倾倒进了人间。 "同学? 同学! "后背被人重重拍打,刘大鹅惊觉自己正趴在冰凉的青砖地上。 浓烈的檀香混着酒气钻进鼻腔,他看见一双翘头锦履停在自己眼前,孔雀蓝的袍角用银线绣着繁复的卷草纹。 "莫不是犯了绞肠痧? "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俯身探他脉搏,"这位小郎君脉象浮滑,怕是冲撞了..."刘大鹅触电般缩回手。 那人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鎏金鱼符晃得他睁不开眼——上周历史课刚讲过,这是唐代五品以上官员的身份证。 他挣扎着起身,发现身上的校服变成了圆领缺胯袍,脚上的球鞋不知何时换成了乌皮六合靴。 "今日是上元节,小郎君怎的独自倒在教坊后巷? "官员模样的男子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群。 刘大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瞳孔猛地收缩:三层木构楼阁拔地而起,檐下悬着的彩绸在夜风中翻涌如浪,鎏金牌匾上"勤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