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二十二年,冬。 奴隶营。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顾昭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子上,一张口喉咙里像是被烈火灼烧,痛得她声音嘶哑。 “水……我要喝水……”‘砰! ’破旧的门板被一股大力踹开,王西娘端着一个豁口碗走到床边,恶狠狠瞪着顾昭,一开口唾沫横飞,“嚎什么嚎! 还当自己是侯府大小姐呢? 贱坯子,我看你是找打!” 王西娘叫骂着抬手,作势就要动手。 顾昭被对方吼得身体战栗,瘦的皮包骨的身体缩成一团,满眼的恐慌和畏惧求道,“不要打我,求你不要打我——”对方见顾昭怕成这副模样,发出哈哈哈的嘲笑,她满脸恶意,“顾昭活该你被关进奴隶营,就你这副窝囊样子哪里像侯府小姐? 我看比这里的奴隶还要像奴隶,哈哈哈,你真是天生的贱种!” 顾昭身处奴隶营三年半的时间,早己变成了这里最卑贱的女奴,在这里她还不如奴隶营的奴隶,即便是奴隶只要干活就可以讨一碗饭一口水,可她是连奴隶都可以随意欺辱,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唾上一口,没有自尊和尊严的卑贱女奴。 “想喝水是吧?” 王西娘举起碗,手腕一翻,碗里的水就滴滴答答落在顾昭的脸上。 顾昭太渴了,她己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吃饭,没有喝水,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可她不想死,她还想亲口告诉父母她是冤枉的。 她张开满是青紫裂口的嘴唇,想喝一口水,可那些水都被王西娘故意洒在她脸上,她连一口都没喝进嘴里。 王西娘却戏谑地狂笑起来,“顾昭啊顾昭,活该你现在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谁让你陷害顾嫣大小姐? 她那么美丽善良,却被你这个小贱人害得瘸了一条腿,你怎么不去死!” 王西娘狠狠骂了一通,见顾昭这副死狗样子,又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慢,着……”顾昭费力伸出手那只遍布伤痕的手臂,抓住王西娘的裙摆,那双早己麻木的墨黑眼瞳满是祈求,“求你给我一口水,我不想死……你还敢还手?” 王西娘一脚踹开顾昭的手,凶狠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