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十六年西月七日午后三时,银座Café Lion的玻璃橱窗上,凝结着春日最后的寒气。 森田修一摩挲西装第三颗铜纽扣,这是母亲葬礼后养成的怪癖。 他的视线穿过卡布奇诺奶泡堆积的云层,落在柜台后少女嶙峋的锁骨上,那里正卡着一片杏仁薄饼碎屑,随吞咽动作起伏如搁浅的舟。 "请给这位先生续杯。 "醉汉的鼾声混着威士忌酸酒气喷在千鹤后颈。 她转身时,浆洗过度的蕾丝领口擦过对方鼻尖,三颗纽扣绷开的声音像琴键断裂。 修一的手指本能地扣住莱卡相机,取景框里映出少女膝盖内侧的淤青,形似被揉皱的紫阳花瓣。 "客人,您的奶油凉了。 "千鹤俯身收拾打翻的咖啡杯,马尾辫扫过修一手背。 他嗅到某种腐败的甜香,像儿时养的金丝雀死后羽毛的气味。 当少女用裙裾擦拭他西装前襟时,奶渍在驼色羊毛料上晕成蝶形,翅脉恰好覆盖心脏位置。 "您常来这家店? "她指尖划过他腕表镜面,秒针在皮肤投下十字形阴影。 修一注意到她指甲缝里的咖啡渣,恍如嵌在琥珀里的虫尸。 此刻收音机突然插播临时新闻:"近卫首相发表《国民精神总动员》讲话..."吧台传来瓷盘碎裂声,千鹤的膝盖重重磕在镶铜桌脚。 醉汉的手像泡发的海参黏上她脚踝。 "穿这种短袜勾引客人? "男人扯开领带,领口纽扣弹进修一的咖啡杯。 千鹤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闪光灯刺伤的夜行动物。 修一按下快门时,她正将滚烫的摩卡壶砸向对方裆部,深棕色液体在空中泼洒成梵高《星空》的笔触。 玻璃窗倒影里,修一扭曲的脸与少女踢翻的咖啡杯重叠。 他数到第七声惨叫才起身,皮鞋尖碾过地上散落的方糖块,碎屑钻进千鹤跪坐时掀起的裙摆下摆。 "这是治疗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