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指尖还沾着妹妹的血,温热的,像去年上元节她塞给他的糖糕。 此刻那糖糕般的小手正无力地垂在廊柱旁,七岁的小铃铛眼睛还睁着,发间的玉簪歪了,是他今早亲手给她别上的。 楚墨想伸手帮她合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小臂被贯穿了——一根小臂粗的断箭从他右肩后侧刺入,箭头在胸前透出寸许,沾着碎肉的箭头还在滴着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小蛇般的血线。 “家主勾结虚灵魔修,证据确凿!” 叔父楚墨山的声音从台阶上飘下来,玄色长袍上绣着的苍澜纹章被火光映得通红,像一张咧开的嘴,“按族规,当诛九族,以谢天道!” 楚墨仰头看着雨中的叔父,对方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水珠,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他想开口问为什么,喉头却腥甜翻涌,只能发出“咯咯”的气泡声——有人用断剑敲碎了他的喉骨,现在每呼吸一次,都有铁锈味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哥,快跑……”堂兄楚墨林突然从火堆里扑出来,后背的族纹被烧得焦黑,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他们要夺……”话没说完,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箭头精准贯穿他的后心,钉在楚墨面前的柱子上。 楚墨林的瞳孔在雨中渐渐涣散,最后一丝焦距落在楚墨腰间的玉佩上——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苍澜世家代代相传的“虚灵令”,此刻正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 楚墨突然想起三天前父亲深夜召见他的场景。 烛火下,父亲苍老的手抚过他眉心,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墨儿,若有一日族中生变,你便带着虚灵令去乱葬岗,找到第七个无字碑……”话没说完,前院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父亲猛地将他推进密道,那声“活下去”被厚重的石门切断,成了永别。 此刻密道入口己经被炸开,碎石堆里露出母亲半只绣着兰草的鞋。 楚墨想爬过去,却被人用脚尖踩住后心。 抬头望去,是族中长老楚墨河,对方手里提着的,正是母亲的佩剑“清澜”——此刻剑尖还在滴血,母亲的血。 “留他一口气,剜目废修为,丢去乱葬岗。” 楚墨山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麻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