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挂钟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是我第七次看到分针颤抖着想要越过这个刻度。 前六次,当时针即将触碰到数字西,整个世界就会像老式电视机断电般突然陷入黑暗。 再睁开眼时,我又会坐在殡仪馆第三排的长椅上,膝盖上放着那张字迹模糊的讣告。 空气里飘浮着潮湿的檀香,黑绸挽联在穿堂风里轻轻摆动。 照片墙上的遗照被白菊遮挡,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每次循环,被花枝掩住的面容都会多露出半分。 此刻雏菊缝隙间己经能看见挺首的鼻梁,像把锋利的刀切开凝滞的时间。 "您该去核对花圈名录了。 "穿藏青制服的殡仪师第三次提醒我,胸牌上的名字每次都会变化。 这次是周敏,上回叫李建国,再上次是张美玲。 他们像被程序设定的NPC,只有脖颈后的条形码始终不变,在低头时从衣领里探出一截幽蓝的光。 走廊尽头的冷藏室传来金属碰撞声。 我数着心跳走向声源,镜面墙砖映出我苍白的脸。 三天前我右额那道车祸疤痕,此刻正在倒影里蠕动,像条钻进皮肤的蜈蚣。 推开门的瞬间,冷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穿唐装的守夜人正在给尸体化妆。 他手里的画笔蘸着银粉,仔细涂抹那具焦黑的躯体。 听到动静,他转头露出半张被火烧毁的脸,完好的右眼瞳孔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林先生,您终于来了。 "我后退撞上铁架,玻璃器皿叮当作响。 停尸台上方悬着电子屏,患者编号S-107的监控画面里,插满管子的身体正在ICU病床上抽搐。 那张脸——那具正在被修补的焦尸的脸——分明是三天前的我。 "现在是第七次循环。 "守夜人将金箔贴在尸体残缺的眼睑上,"当遗照完全显现,您就会永远困在..."尖叫声刺穿耳膜。 我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衬衫。 心理诊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