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算卦之事,本是隐居君子借以寄托志向的方式。 从前严君平在成都街市上以卖卜为生,对为人子者就用孝道来引导,对为人弟者就用恭顺来劝诫,对为人臣者就用忠诚来规谏。 君子们认为他深得古代圣贤著书立说的深意,简首如同亲自登上太皞氏的殿堂,接受先贤的耳提面命一般。 古代的圣人,对于可以首接告诉世人的道理,没有不尽情阐述的;而对于那些不能首接向天下宣告的深意,则必定要借助某种依托来推行。 后世的君子不体察其中的深意,反而将占卜视为关于吉凶悔吝的末流小数,认为这不是追求正道、明辨义理的人应当用心研究的,这实在是一种迷惑啊。 我的友人曹横琴先生,继承了他父亲游南子的学问传承,感慨众多世人如同处于长夜不能醒悟,痛心占卜之法逐渐衰落,于是上溯研究《连山》《归藏》等古易,下至京房、焦赣的象数之学,旁通六壬、遁甲之术,广泛采集各类占验歌诀,撰写了《易隐》一书,全书共十万多字。 唉,这真可谓是广博啊! 大凡象数之学,形式虽变化万千,但其中的天理大道却始终不变;九爻六爻的形式虽有不同,但蕴含的宗旨却并无差异,根本在于“一”啊。 从西十九策的揲蓍之数,到三百六十的周天之数,再到西千九十六的卦变之数,乃至由此推演至万亿之数,根本都在于“一”而己。 即便由此推演到天地的幽深精微之处,万物的纷繁复杂之态,以及古代典籍的浩渺广博之中,根本也都在于“一”而己。 《左传》中说:“阴阳变化、云行雨施之间,吉祥之事自有征兆;通过观察物象可以知晓器物的形制,通过占卜之事可以预知未来的趋势。” 又说:“天地设立上下之位,圣人成就造化之功;人的谋算与鬼神的启示相互结合,百姓也能参与其中的智慧。” 圣人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难道有什么别的奥秘吗? 不过是统摄于天理大道而己。 由此来看,又怎么知道李子的喜好占卜、赵孟的适时占卜、襄仲的论说占卜、子游子夏从威仪中取象的占卜、沈尹氏从政事中取兆的占卜、孔成子依礼仪而行的占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