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视网膜上析出盐粒,十七岁的林深数着无影灯的光斑,听着主刀医生用镊子叩击器械盘的声响。 那些金属碰撞声在角膜上凝结成冰蓝色的棱形晶体,像极了他昨夜梦见的巴比伦空中花园。 "倒数三个数,我们将唤醒你的视觉神经。 "麻醉师的声音带着数字化的颤音,林深忽然注意到手术室天花板上投射着《雅典学院》的全息影像,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手势在消毒雾气中若隐若现。 当第三声计数坠入耳道的瞬间,林深的瞳孔突然绽裂成万千像素。 他看见主刀医生的白大褂上爬满密集的拉丁字母,那些字母正以解剖学的精准度缝合他眼球的神经纤维;护士口罩边缘渗出的薄荷味,在视网膜上凝结成莫比乌斯环的淡绿色纹路。 "瞳孔对光反射异常! "有人惊呼。 林深却看见自己的虹膜正在溶解,露出其后旋转的齿轮结构——那是用达芬奇《维特鲁威人》比例打造的精密机械,每一道齿痕都刻着"正确"、"标准"、"范式"的烫金铭文。 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触碰到《雅典学院》投影的瞬间,柏拉图手指的"理念世界"方向突然龟裂。 那些被誉为智慧象征的大理石雕像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被压制的无数张面孔——有非洲木雕的夸张五官,有甲骨文的扭曲笔画,还有像素化的赛博朋克笑脸。 "他们在缝合我们的眼睛。 "沙哑的声音从手术室角落传来。 林深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破洞牛仔夹克的男人正坐在无影灯支架上,他左脸缠着的绷带渗出颜料,右手指尖夹着支燃烧的油画笔,"用别人定义的美,用历史写好的答案,把我们的视网膜缝成巴别塔的砖墙。 "男人弹了弹笔杆,火星溅在《雅典学院》的裂缝处,绽开一朵由毕加索线条构成的向日葵。 "叫我陆离,"他咧嘴一笑,露出齿间的钴蓝色颜料,"欢迎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