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部队回到地方,最开始是一脑门子汗,觉得天高海阔,凭自己挣得那身筋骨和学到的那些玩意儿,怎么也能闯出个名堂。 结果,现实是兜里没几个钢镚儿,除了跑得快、打得准、野外生存能力强之外,在钢筋水泥的城里,我好像就是个被时代甩在后面的老古董。 找了几份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要么嫌我没经验,要么嫌我太死板,最后糊里糊涂地欠了点债,日子过得比在部队时还紧巴。 那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憋屈得慌。 住在城中村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屋子本来就不大,杂物堆得到处都是。 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时不时还是要收拾一下。 就是在这么一回百无聊赖的整理中,我在床底下拉出了一个蒙着厚厚一层灰的木箱子。 这箱子是爷爷留下来的,他走了之后,我爸妈草草处理了他的遗物,觉得这破箱子大概里面也没啥值钱的,就随手给了我,让带到部队去了。 一放好几年,连它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箱子挺沉的,木头看着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颜色发暗,边角都磨圆了。 上面有个生了锈的铁锁,但锁孔己经坏了,一掰就开了。 锁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子混杂着陈旧木头味、纸张味、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类似药草又有点土腥气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箱子里东西不多,上面是一层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最里面还有两床旧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利落劲儿。 这些都是爷爷生前部队里用过的吧。 往下掏,都是些我以为的破烂玩意儿:几个老掉牙的搪瓷杯子、一本封面都快掉了毛选、一叠陈年的旧报纸……越往下翻,气味越重。 首到我摸到底部,手指触碰到几件不一样的东西。 首先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外面用蜡布包着,蜡布磨损得很厉害,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的颜色。 拿出来的时候,笔记本的边缘掉下了一层细密的灰尘和一些干枯的小虫尸体。 笔记本没有格线,纸张摸上去有点像过去那种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