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斑驳的光晕,夜市摊的塑料棚顶滴滴答答漏着水。 老胡蹲在油腻的矮桌前,兰花指捏着竹签子,把烤串上的肉一粒粒剔下来,塞进随身带的透明塑料袋里。 他屁股底下垫着报纸,生怕油渍浸透裤裆——这身洗得发白的西装,是他上周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行头”。 “胡老板,您这吃法可真讲究。” 邻桌的打工妹咯咯笑着,老胡眼皮子一抬,故意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这有啥弄的么! 咱湖北人走南闯北,啥场面没见过? 当年在国企当采购主任,那龙虾鲍鱼都是按盆端!” 话音未落,斜对面传来一声嗤笑。 老胡扭头望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皮肤晒得黝黑,颧骨高凸,眼神里透着股野劲儿。 这人正是小张,他端着啤酒杯蹭过来,凳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兄弟这眼神儿,怕是没少在江湖上混?” 老胡把塑料袋往桌底一踹,掏出皱巴巴的名片——上头印着“宏达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胡天福”,墨迹都晕开了边角。 小张接过名片,指尖在“国企改制专家顾问”的头衔上顿了顿,突然掏出手机对着老胡一顿猛拍。 “胡哥这派头,得发朋友圈显摆显摆!” 老胡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镶金牙——那是他攒了三个月烟钱装的。 两人碰杯时,啤酒沫溅在名片上,小张顺势把纸团塞进裤兜,动作比老胡藏塑料袋还利索。 雨越下越大,棚顶的漏点连成串珠。 老胡开始吹嘘他的“关系网”:省住建局的王科长是他拜把子兄弟,市招标办的李主任是他干闺女的老公公,连去年落马的交通局长都被他“捞出来”过。 小张配合地瞪大眼睛,不时插话:“胡哥,您这要是真能运作,我那建筑装饰公司的烂尾楼项目不就有救了?” 老胡的舌头被酒精泡得发软,却仍保持着三分清醒。 他瞥见小张手腕上的假劳力士表盘泛着绿光,心知这是个“同道中人”。 两人越聊越近乎,老胡甚至拍胸脯保证:“明天就带你见王科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