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雪觉得喉咙像被烙铁碾过。 她蜷缩在青石板上,看着继母绣着金线的裙角扫过自己染血的指尖。 那碗杏仁茶还在胃里翻涌,混着胆汁的腥苦冲上舌尖。 发簪上的珍珠坠子在她涣散的瞳孔里摇晃,映出嫡姐那张得意的脸。 "要怪就怪你父亲。 "继母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沈家通敌的罪名,总要有人背着。 "剧痛突然从脏腑炸开。 沈昭雪猛地睁眼,入目是褪色的青纱帐。 喉咙里没有血腥气,只有檀香混着霉味。 她抬手摸向颈间——本该戴着沈家传家玉佩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三小姐醒了! "竹帘外传来小丫鬟的惊呼。 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陆明凰,临安城陆家庶女,生母是扬州瘦马,上月失足跌进荷花池。 此刻她躺在陆府最偏的西厢房,窗纸破洞漏进的寒风卷着雪粒。 "装什么死? "珠帘哗啦作响,穿桃红夹袄的丫鬟端着药碗进来,"夫人让你抄的《女诫》呢? "沈昭雪——现在该叫陆明凰了——垂眸掩住眼底寒光。 前世她被继母毒杀时,这具身体的原主正被嫡母逼着抄书。 那些浸透泪痕的宣纸还堆在案头,墨迹未干的"温良恭俭"西字格外刺眼。 "翠缕姐姐。 "她怯生生地咳嗽,"我这就写..."话音未落,滚烫的药汁泼在手腕上。 陆明凰痛得瑟缩,却瞥见翠缕腰间晃动的香囊。 白芷、甘松、零陵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曼陀罗籽气味。 "夫人说了,今日抄不完,就把你娘的牌位扔出祠堂。 "等脚步声远去,陆明凰缓缓首起身。 铜镜里映出张苍白小脸,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 她伸手抚过镜面,前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