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见他了,那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 他脸色惨白如纸,肚子不自然地鼓胀着,像是灌满了河水。 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手里握着两根木棍,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这是第七天了。 每天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今天不同。 他的嘴角突然扭曲,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水呛住的垂死挣扎。 然后,他朝我走来,步伐僵硬却迅速。 我转身就跑,心跳如雷。 跑出几步,我的双腿突然失去知觉,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我重重摔在地上,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我的衣服。 我低头看去,自己的肚子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而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月底的天热的要命,实在不是一个做农活的好季节。 所以我每天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摸黑走出知青点,前往分配给我们知青的三号大田里,给庄稼“拿大草”。 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是七天前。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黎明前出门去三号大田。 夜色浓重,只有一轮新月挂在天边,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 我提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就在路过那棵歪脖子柳树时,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抬头一看,月光下站着一个人影。 他浑身湿透,水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顺着衣服往下滴。 干燥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我壮着胆子举高了灯,那一刻,我几乎要尖叫出声。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窝深陷,肚子却不自然地鼓胀着,像是被灌满了水。 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心里一惊,加快脚步走过。 路过他身边时,我闻到一股河水的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息,像是腐烂的水草。 我不敢多看,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那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