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锋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己是凌晨三点,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江城十多年难得一遇,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他出来时,路面上积着薄薄一层盐霜,踩起来咯吱咯吱响。 助理宁兰兰跟在他身后,眼神不断偷瞟,意有所指地说:“这是江城十多年里的第一场雪吧,好浪漫。” 喻锋不为所动,听不出情绪地说:“嗯,这么浪漫,正好适合去看个电影。” 喻锋公司前些天给他接了个烂片,制作周期短,一部电影他满打满算,在剧组总共拍了不到一个月,活轻松,给的钱多。 最戏剧的是,这部电影上映的前三天,喻锋飞到M国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捧了一座最佳男演员的奖杯回来,成为圈内最年轻的影帝。 陈嘉元打了个哈欠,认命地上前开车,车门把手上覆着一层雪,冰凉的触感给他打了一哆嗦。 “你俩去后面。” 宁兰兰和陈嘉元跟着他拍杂志到现在,困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声音迟缓地说道:“嗯?” 喻锋夺过车钥匙,动作利落钻进了驾驶位:“我不想明天新闻上写,最年轻的影帝因为疲劳驾驶夭折。” 冰天雪地里,喻锋坐在前排独自开车,两个助理在后排睡得七扭八歪,微微打鼾。 喻锋在黑黝黝的车库按了一下喇叭,目不斜视,冲后排那两人说:“到了。” 宁兰兰率先清醒,说:“喻哥,咱们等电影开场再上去吧,我订票的时候,看见这个时间点己经卖出去挺多票。” 喻锋脚步顿住,剑眉挑起一半,似乎对宁兰兰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陈嘉元没心没肺地嚷嚷道:“真的假的,这种烂片,还有人凌晨三点专门来看啊,疯了吧?” 喻锋在剧组拍摄,陈嘉元跟着,他闲暇时翻了两页自家老板的剧本,台词辣眼睛到他隔着互联网,都没办法把这些话用输入法打出来。 他以为只有自家老板会这么疯,对这部烂片情有独钟,没想到世界上竟真有另一个人跟他病情相同。 宁兰兰揉揉鼻子,不住点头,面上有些尴尬。 这场确实卖出去很多票,但是她没说的是,真正会来观影的,可能只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