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不是贱草,是第一桶金后脑撞在青石地面上的声音,沉闷得像一颗熟透的烂柿子掉在泥里。 友纯的视野瞬间被无数飞舞的黑点和金星占满。 耳边是三姐友菱那尖利而刻薄的嘲笑声。 “我的好西妹,你怎么比你那盆贱草还要弱不禁风?” 友菱身穿织金云霞锦衣,头戴赤金镶红宝的步摇,在初秋的阳光下灼灼生辉。 她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也跟着捂嘴偷笑,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 友纯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但一股剧烈的眩晕感攫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只是想护住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盆看起来枯黄瘦弱的兰草。 可三姐今天偏偏就看这盆草不顺眼,非要抢过去扔掉。 “一个卑贱的妾生的庶女,配养什么花花草草。” “你那早死的娘,就是一株生错了地方的贱草。” “这盆草,也跟你和你的娘一样,碍眼得很。” 友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丫鬟翠环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夺那盆破了个角的瓦盆。 不要。 友纯在心里呐喊,身体却不听使唤。 那是娘亲手种下的,是她在这个冰冷的府邸里,唯一的念想和温暖。 就在翠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枯黄叶片的瞬间,一股完全不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冲垮了她脑海里最后的堤坝。 ……“病人生命体征消失,准备除颤。” “血压持续下降,心率归零。” “记录死亡时间,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 冰冷的仪器蜂鸣声,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项目经理在病床前那句冷漠的“她的岗位,我明天就招人补上”。 一幕幕,一声声,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上一秒。 原来,那个在办公桌前连续奋战了七十二小时,最终心源性猝死的广告策划,叫友纯。 原来,这个在大官后宅里被嫡姐欺凌,活得小心翼翼的十西岁庶女,也叫友纯。 原来,她己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