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仪在血水里数到第三十七天时,终于摸清了守卫换岗的规律。 缅甸雨季的闷热裹着铁皮房的腐臭,粘稠地糊在气管里。 他盯着通风管缝隙透进的光斑,溃烂的脚踝随着心跳阵阵抽痛。 那些戴着翡翠佛牌的打手永远不会明白,这个每天蜷缩在墙角发抖的中国程序员,正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刻着等高线地图。 "207号! "铁门被枪托砸得哐当响,两个纹着青龙刺青的汉子晃进来。 刘仪认得左边那个刀疤脸——三天前就是他,把逃跑的湖南小伙钉在十字架上喂蚂蚁。 温热的血雾在牢房炸开时,刀疤脸的喉管正卡着半截牙刷。 刘仪顺势滚到右侧,被铁链磨出老茧的右手精准扣住另一人的承扶穴。 这是他给园区机房布线时,从中医APP里记下的穴位图。 警报声撕裂夜空。 刘仪踩着满地油墨报表冲向围墙,这些印着"跨国电商"的废纸,此刻成了翻越铁丝网的最佳垫脚物。 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他想起半个月前那个雨夜:自称猎头的女人递来的热奶茶,仰光机场闪烁的登机牌,还有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翡翠吊坠。 橡胶林的露水打湿了囚服,身后此起彼伏的犬吠越来越近。 当双腿被荆棘划得血肉模糊时,刘仪纵身跳进了萨尔温江支流。 激流裹着泥沙灌进鼻腔的刹那,他忽然瞥见右岸岩壁上泛着微光的苔藓——那排列形状,竟像极了汉中老家溶洞里的钟乳石群。 ......腐叶的霉味混着草药气息钻入鼻腔时,刘仪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松枝上。 晨雾中传来清脆的劈柴声,他试着挪动手指,却摸到腰间敷着捣碎的艾草。 "醒了就喝。 "粗陶碗怼到唇边,蹲在面前的少年约莫十三西岁,乱蓬蓬的头发用草绳扎着,鹿皮坎肩下露出道暗红的鞭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别的柴刀,刃口布满锯齿状缺口,却泛着幽幽的蓝光。 刘仪盯着少年耳垂晃动的青铜环,突然注意到西周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