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在刺骨的寒意中醒来时,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潮湿的腐叶。 鼻腔里充斥着陌生的草木腥气,混杂着某种动物皮毛的温热气息。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像被撕裂的兽皮,零散的片段里只有实验室的白大褂、警报器的红光,以及铺天盖地的雪——不对,这里不是雪,是参天巨树遮蔽下终年不化的冻土层,此刻正透过兽皮裙裤渗来刺骨的凉意。 指尖骤然收紧,她摸到了腰间硬邦邦的兽骨匕首。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显然是个猎手,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指腹有薄茧,但此刻掌心正被指甲掐出渗血的月牙。 苏浅闭了闭眼,强行压制住翻涌的陌生记忆,耳边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呼吸瞬间屏住,她的脊背绷紧如弓弦,在腐叶堆里翻身后滚的同时,匕首己横在颈侧。 闯入视线的是一双苍白的赤脚,脚踝处缠着褪色的藤蔓编织护腕,往上是覆盖着银青色鳞片的小腿,鳞片在树影间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尾椎处延伸出一条同样色泽的长尾,正无声地蜷曲在落叶上。 “别紧张。” 低沉的声音像融化的冰川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男人——或者说兽人——蹲下身,与她保持着三步距离。 他的上半身覆盖着人类的皮肤,却在锁骨下方蔓延开细碎的鳞片,发尾泛着银青,垂落在削瘦的肩头。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虹膜是极淡的琥珀色,瞳孔在阴暗的林子里收缩成竖线,此刻正温和地注视着她,“你在冰湖里冻了三天,是部落的人捞起了你。” 苏浅的视线掠过他指尖缠绕的绷带,渗出的血珠滴在枯叶上,暗红得像浆果。 原主的记忆碎片突然刺痛太阳穴——冰湖,暴风雪,追赶她的巨狼,还有这个兽人用尾椎骨砸开冰层的画面。 她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握匕首的手却稳如磐石:“你是谁?” “栎。” 他没有靠近,反而往后退了半尺,尾尖轻轻扫过地面,“蛇兽人,部落的巡林者。 你昏迷时一首抓着这把匕首,所以我没有拿走。” 他指节轻叩自己左胸,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