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墙渗出的潮气裹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林晚蜷缩在铁架床最上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凌晨五点的监室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她数着下铺此起彼伏的鼾声,首到第三十七声卡顿的呼吸后,铁锁转动的咔嗒声准时响起。 “林晚,滚下来擦厕所。” 塑料桶砸在床沿的震动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她摸到藏在枕头下的验孕棒,铝箔包装边缘己经被捏出褶皱,两条红线在黑暗中灼烧着视网膜。 昨夜呕吐到脱水的胃袋突然抽搐,她强忍着酸水翻下身,正迎上李芳那张纹着青色唇印的脸。 “装什么死?” 李芳的指甲划过她手腕旧伤,“昨天管教给的降压药,交出来。” 铁架床摇晃着发出吱呀惨叫。 林晚踉跄着扶住锈迹斑斑的床栏,瞥见镜子里自己额角新结的痂——三天前就是这女人用牙刷柄戳破她的皮肤,理由是“看她不顺眼”。 陈姐说过,在女子监区,弱者连呼吸都是错。 “我没拿。” 她往身后藏了藏手,塑料桶里的冷水溅在脚踝,刺骨的凉。 怀孕六周的身体像被塞进碎玻璃的气球,稍微一动就有钝痛从下腹蔓延到腰侧。 李芳突然揪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瓷砖缝里的血渍蹭上脸颊,林晚听见自己牙齿磕在水池边缘的闷响,咸腥的血沫涌进喉咙。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有人用拖鞋拍着地板打节奏,仿佛在观赏一场例行的马戏。 “找死!” 橡胶棍抽在金属门框上的脆响让整个监室瞬间凝固。 陈姐瘸着腿挤进人群,左眼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泛着青黑,她把两包降压药拍在李芳胸口:“管教刚点过数,你想连累全号房蹲禁闭?” 李芳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却没再动手。 陈姐曾是货运站的搬运工,据说打断过家暴丈夫的三根肋骨,在这层楼,她的话比某些管教更管用。 林晚趁机捡起滚到床底的验孕棒,箔纸在掌心留下一道淡红的痕。 “去厕所吐完再擦地。” 陈姐压低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