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蝉鸣黏在燥热的空气里,杨澄拖着塞满旧物的行李箱,金属拉杆硌得掌心生疼。 七楼的台阶像是永远爬不完的螺旋,单肩包带子一次次滑落到手肘,他只能用汗湿的肩膀反复耸动。 行李箱第三次卡在台阶缝里时,他整个人踉跄着撞在铁扶手上,手臂内侧的旧伤疤被撞得发麻——那是去年冬天用美工刀划下的,此刻在潮热的汗水中泛着诡异的粉红。 西楼转角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杨澄抬头,看见抱着篮球的孙炀。 "老公,救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吓一跳,尾音里还带着爬楼时未平复的喘息。 孙炀挑眉瞥了眼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校服下隐约露出的疤痕边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不得干哟,钱都不还,老赖"转身时带起的风卷着橘子汽水味,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渐渐远去。 杨澄踹了脚行李箱,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台的麻雀,他对着空荡荡的楼梯喊出那句脏话时“我拿那个筷子!” ,声音在楼道里撞出回响,带着被抛弃的狼狈。 推开寝室门的瞬间,杨澄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睡了整整一年的上铺铺着陌生的格子床单,枕边摆着瓶草莓护手霜,盖子边缘还沾着半枚淡粉色的指纹。 手指刚攥紧门框,裤袋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 程一川的消息跳出来时,他甚至没来得及质问,转身就往楼下冲。 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滴在手臂的伤疤上,刺痛像细小的电流窜过神经。 他想起去年冬天蜷缩在这张床上,刀片划开皮肤时也是这样细密的疼,此刻却混着愤怒与焦急,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操场上蒸腾着柏油的气味,杨澄套上外套遮住伤疤时,粗糙的布料擦过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还没站稳,教官锃亮的皮鞋己经停在面前。 "哪个班的? "教官伸手扯住他过长的刘海,"像什么样子,女生吗? 明天必须剪了! "杨澄盯着教官皮鞋上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