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州的雨总带着股腐叶味。 时风倚在千年古树的虬枝上,看着掌心新结的疤痕出神。 三日前被枯荣剑气划开的口子,此刻竟在表皮下凝成暗红色纹路,像极了树皮上蜿蜒的裂痕。 这株通天彻地的古木有个古怪名字——往生树,每逢月晦之夜,枝头便会同时绽开白梅与血莲。 "又在参悟枯荣之道? "沙哑嗓音惊得时风险些跌下树杈。 他回头望着提灯而来的佝偻老者,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观主,您这《枯荣真解》抄了三十八遍,连树皮缝里的蚂蚁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老道人将铜灯挂在枝头,昏黄光晕里浮起万千尘埃。 "可曾见着真章? "他枯枝般的手指戳了戳树身,"这往生树每三百年一轮回,今夜子时,该是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凋零。 "话音未落,整株古木突然震颤起来。 时风感觉丹田处蛰伏的灵力猛地沸腾,耳畔炸开无数呢喃细语。 那些声音或尖利或浑厚,说着他听不懂的古老语言,最后齐齐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时无咎! 交出轮回印! "时风浑身剧震,掌心血纹突然灼烧般疼痛。 他踉跄着扶住树干,却见树皮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剑痕。 那些剑痕组成诡异的图案,分明是三十年前灭门血案中,养父时无咎最后留下的剑意! "观主! "他刚要开口,却发现老道人正死死盯着树身,手中铜灯早己跌落尘埃。 火苗窜上枯叶的刹那,往生树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将整片夜空染成诡异的碧色。 时风感觉后颈一凉,本能地向前扑倒。 三支透骨钉擦着他后心钉入树干,尾端缠着的黑雾竟在腐蚀树皮。 他翻身滚到树后,瞥见三个黑袍人正从雾中凝出身形,为首者腰间玉牌在青光下泛着幽蓝——与记忆中灭门惨案里,那些追兵佩剑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