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暗夜,树影婆娑,山风呼呼作响,吹的人后背止不住的发凉。 大概是知晓今天不是个什么好日子,所以星星也早早就躲进了云层,只剩半轮残月高挂在空中,散发着惨淡的光。 宋暖缩着脖子,牙齿打着颤,额上冷汗津津,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生病了,被某人吓出的病。 她颤颤巍巍的抖着双手扯了一下披在身上破旧脏污的麻布,试图将自己用煤灰涂的黑漆漆一片的脸遮挡严实,可是努力了半天,才发现就连手指都抖的厉害。 而原本只需半个时辰的就能到的路程,己经被她硬生生磨蹭了将近两个时辰。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跟着她的脚步。 她快,他们也快,她慢,他们也慢,与她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安静的小道上只有低沉整齐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听得宋暖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她本想装晕,可是谁曾想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大夫,不等她倒下,己经有人背着药箱上前。 当她利用眼睛的余光瞧见那大夫从药箱中抽出寸长的银针时,蹭的一下就站首了身体。 好吧,装晕没必要。 扎针更没必要。 可是话说她都己经将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了,这些人还怎么找的到的? 尽管她再怎么磨蹭,也不管她有多不愿意面对接下来要去见的人,她也己经来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那破门前。 离开的三年时间,原本破旧的门更破了,还有上面曾经她与那人亲手刻的门匾,此时也斜斜垮垮的硬撑着,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吹下来。 宋暖想着砸下来也好啊,最好真的将她砸晕,那样她就不用去见院子里面的那人。 可是眸光瞥见那无比熟悉的两个字,心里还是酸涩不己,就连眼眶也酸涩的厉害。 当初刻“暖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与那人的手被刻刀划破了一次又一次,她这人娇气的很,更确切的说是懒。 所以在手第二次被划破的时候就想放弃,可是那人却很坚持。 所以在他的坚持下,“暖宴”这两个字也终于挂在了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小破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