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终南山时,朱荣在崖边发现了那抹挣扎的白。 积雪掩盖了兽夹的铁腥味,小兽的哀鸣被北风撕得支离破碎。 他蹲下身,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竟是只罕见的银狐,后腿被铁齿咬得血肉模糊。 "莫怕。 "朱荣脱下棉袄裹住颤抖的小兽,铁夹锈纹里渗着黑血,"这夹子淬了狼毒,得赶紧清创。 "狐狸突然停止挣扎,湿润的鼻尖轻触他生满冻疮的手背。 柴门推开时,油灯光晕里飘着三七粉的苦香。 朱荣用烧酒给小兽清理伤口,它竟通人性地咬住木棍,不吭不叫。 半夜烧起来,狐狸滚烫的身子在草垛蜷成雪团,朱荣把它揣进怀里焐着,听窗外北风鬼哭狼嚎。 五更天,怀中传来细微动静。 朱荣低头,见狐狸正用舌尖轻舔他衣襟上结冰的血渍,月光透过窗棂映在它眉心一簇红毛上,宛如观音点化的朱砂。 自那日后,柴房总透着蹊跷。 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码在墙角,灶台留着温热的粟米粥,甚至他磨破的袖口都被人细细缝补过。 首到第七日深夜,朱荣提前归家,撞见水缸旁晃动的雪白狐尾。 "恩公..."少女惊慌回眸,发间狐耳尚未褪尽,赤足踏着满地月华如霜。 腕间银铃轻响,惊落梁上半片蛛网。 朱荣手中的柴刀当啷落地。 少女慌忙拽紧松垮的素袍,露出锁骨处火焰状胎记:"我叫明宝,百年前被猎户所伤,是您曾祖朱守业所救..."她耳尖泛红,"如今...该我来报恩了。 "山居岁月染上绯色。 明宝白天化作狐狸伴朱荣进山砍柴,夜里变回人形替他缝补炊煮。 每逢月圆,她便蜷在朱荣胸口汲取阳气,发间铃铛随着呼吸轻颤。 朱荣渐渐习惯怀中的温软,只是手指始终不敢触碰那对毛茸茸的狐耳。 中元夜,山火突至。 朱荣为救困在火中的猎犬被灼伤后背,明宝现出原形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