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白昼渐长,然夕阳西下之际,天地间仍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昏黄。 和煦的春风拂过城郊蜿蜒的山道,带来了远方田野里新翻泥土的潮湿气息,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槐花甜香。 樵夫周大虎弓着腰,将最后几根干枯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收入背篓之中。 粗糙的麻绳勒紧了他的肩背,汗水浸湿了内衫,带来一阵黏腻的不适。 他首起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椎,目光无意间扫过前方一片浓密的古槐树荫。 就在这片幽暗之中,一抹突兀的猩红色闯入了他的视野,如同夜幕降临前最后一丝挣扎的血光。 那颜色浓烈而妖异,像极了寒冬腊月里,村头的屠户宰杀年猪时,滚烫的鲜血喷溅在皑皑白雪之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周大虎的心脏骤然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沿着脊椎攀升,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仿佛这暮春的暖风也变得冰冷刺骨。 “三儿!” 他喉咙干涩,声音低哑地呼唤着同行的伙伴。 手中的枯枝因为他的紧张而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抹猩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三十步开外的残垣断壁之间,一座破败的古庙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更加颓败。 庙宇的屋顶早己坍塌了大半,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梁柱和破碎的瓦片,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就在这片狼藉之中,半截朱红色的棺材突兀地出现,它倾斜着插入一尊早己崩塌的泥塑神像的怀抱之中,仿佛一个不祥的访客,强行闯入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最后一缕夕阳挣扎着穿透庙顶巨大的破洞,将黯淡的光线投射在棺材之上。 棺盖表面凝结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漆皮,在夕阳的照射下,那颜色仿佛活物般蠕动,深沉而诡异。 周大虎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漆……”同行的樵夫赵三儿也注意到了那口棺材,他放下手中的柴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 赵三儿比周大虎年轻几岁,身形也更加壮实,平日里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