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指尖抚过铜镜边缘时,黄铜的冷意顺着脊椎漫上来。 这是上海博物馆新收的唐代海兽葡萄镜,镜钮处的鱼鸟纹却泛着诡异的靛青色,像被月光腌渍了千年的血。 "小林,这镜子邪性得很。 "同事老张隔着防护玻璃努嘴,"送来时裹着三层符纸,前三个修复师都出了事。 "他话音未落,林疏桐的镊子突然打滑,镜钮划破乳胶手套,血珠精准坠入鱼鸟交缠的纹路。 整面铜镜骤然发烫。 她踉跄后退,看着自己的血在青铜表面游走成枝蔓,首到镜中映出不属于修复室的雕梁画栋。 朱漆廊柱间飘着淡金薄雾,有个玄色身影立在九曲桥畔,玉佩禁步在风中轻响如环佩交鸣。 "幻觉..."她扯下手套,却见伤口渗出的血珠凝固成青铜色。 更惊悚的是镜面倒影——她左眼的重瞳正在吞噬正常瞳仁,就像二十年前父亲失踪那晚。 下班时外滩飘起细雨。 林疏桐把风衣裹紧,后颈突然掠过一丝温热吐息,像有人贴着皮肤念《璇玑图》。 她猛地回头,霓虹灯牌"新天地"三个字正在玻璃幕墙上扭曲成古篆体"霁京城"。 "小姐买花吗? "卖白玉兰的老妪拦在巷口,竹篮里的花却全是青铜铸造。 林疏桐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冰冷的织锦布料,一柄油纸伞自头顶倾斜而下。 "戌时三刻还敢在朱雀大街游荡? "握伞的手骨节分明,袖口银线绣着二十八宿。 她抬眼撞进一双含霜带雪的眼,男人玄色圆领袍下露出半截青玉腰带,正是镜中那个身影。 雨滴悬停在伞沿,远处传来更鼓声。 男人腕间青铜罗盘突然嗡鸣,林疏桐的太阳穴随之剧痛。 无数画面在重瞳中炸开:燃烧的观星台、碎裂的陶俑人潮、还有这个男子从万丈高空坠落时翻飞的银线披风..."萧无咎! &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