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古道的暴雨把天地浇成了青铜色。 吴修睿吐出嘴里的泥浆,腐草腥气混着铁锈味首冲鼻腔。 右手传来冰凉的刺痛,他低头看见掌心正死死攥着半截青铜齿轮,暗红色锈迹顺着掌纹渗进指甲缝。 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声,二十丈外,三架形似巨型蜘蛛的机关兽正撕咬着车队,断裂的"孔"字旌旗裹着血水在雨中翻卷。 "顶你个肺..."他扯开黏在胸口的素白深衣,左肋赫然有道新鲜刀疤。 腰间玉佩突然发烫,翻转间看见篆刻的"仁"字背面,竟浮现出简体中文——"洪门第三十六誓:手足相残者,三刀六洞"。 记忆如惊雷炸裂。 半小时前他还是洪兴坐馆,在砵兰街被叛徒阿虎用开山刀逼到墙角。 此刻掌心残留着青铜的冰凉,鼻端却萦绕着两千年未散的血腥气。 "孔师兄! 墨家的铁蜘蛛! "少女尖叫刺破雨幕。 吴修睿本能地反手接住抛来的青铜剑,剑柄云雷纹硌得掌心生疼。 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突然苏醒,他一个滚翻躲过飞射的弩箭,青铜剑顺势刺入机关兽腹部的榫卯接缝。 暴雨中响起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墨家机关兽核心的磁悬珠迸发蓝光,十二只青铜步足疯狂抽搐,齿轮间喷出的黑色油脂溅了吴修睿满身。 他踩着机关兽残骸跃起时,深衣下摆翻卷如白鹤亮翅,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兰桂坊劈友时,阿虎的砍刀也是这样闪着淬毒的寒光。 "叼你老母! "他暴喝一声,青铜剑贯穿第二只机关兽的目晶。 残存的墨家弟子在雨幕中遁去,楚地口音的咒骂随风飘来:"儒家竖子...敢坏钜子大事..."车队中央的玄纁马车突然传出清朗诵经声:"战阵之事,非君子所宜..."锦帘掀起,头戴远游冠的青年手持竹简走出,腰间玉组佩在雨中叮咚作响。 吴修睿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