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的春天总带着几分缱绻,柳江的水汽裹挟着木樨香漫过街巷,将青砖黛瓦都浸得发软。 卯时三刻,钮祜禄舒淳己立在雕花木窗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窗棂上缠枝莲纹的凹痕——那是去年上元节,砚秋哥哥用刻刀偷偷留下的印记。 晨雾未散,她望着佟佳府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耳尖泛起薄红,绣着并蒂莲的湖蓝裙裾不自觉地扫过青砖地,发出细碎声响。 粉白的桃花落在她肩头,像极了未写完的婚书。 檐角铜铃突然轻响,熟悉的呼唤穿透晨雾:"淳儿可起了? "她攥着裙裾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裙摆扫过檀木扶手发出沙沙声。 佟佳砚秋正倚着垂花门的朱漆柱子,月白长衫染着玉兰香,手中凤凰纸鸢的尾羽随着晨风轻颤。 少年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母亲生前托人求来的料子,特意央了城里最有名的匠人雕琢。 作为佟佳家族的公子,砚秋身上的穿戴虽不算奢靡,却处处透着世家子弟的精致。 见她出来,砚秋扬了扬手中的纸鸢,眼尾笑意盈盈:"再不来,这凤凰可要急得自己飞了。 "舒淳笑着伸手去够:"明明是砚秋哥哥等不及。 "两人指尖相触时,她下意识缩回了手,却被砚秋稳稳握住。 少年掌心的温度在一瞬间传来,惊得她耳尖发烫,仿佛要将整个春天的燥热都引到脸颊。 砚秋似是也意识到不妥,他的指尖悬在她耳畔迟迟未落,喉结滚动了三次才终于替她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耳后泛起可疑的红晕,将纸鸢往她怀里一塞便转身往前走。 青石路上还凝着夜露,砚秋自然地接过她的手跨过水洼。 舒淳低头数着他鞋面上的云纹,听他说起新读的《资治通鉴》,讲到范仲淹"先忧后乐"的抱负时,少年的眼睛比柳江春水更明亮。 她踮脚摘下枝头新抽的柳条,编了个花环轻轻套在他发间:"我们砚秋哥哥以后也要做这样的好官。 "话一出口便觉羞赧,忙伸手去够那花...